李炫奕不僅僅送給蕭琳一把很珍貴的鳳尾琴,在琴盒的邊上貼放著一隻白玉瓶子,蕭琳拿掉堵著瓶口的活塞,能嗅到淡淡的藥香兒。
蕭琳亮出指腹上的紅痕,他竟然看到了。因為他一句話,讓蕭琳心情平複下來,蕭琳有幾分羞愧,將藥瓶攥得更緊,在他麵前,自己小看祁陽侯夫人唐霓,在舅母和姐妹麵前,她仿佛對祁陽侯夫人不屑於故,但自己知曉,唐霓是自己最不想輸得人。麵對唐霓,蕭琳也會有迷茫,有脆弱。
蕭琳將藥膏塗抹在傷口上,清涼的感覺很舒服。將鳳尾琴取出,“咦。”蕭琳看到鳳尾琴底部粘著一張紙,輕輕拽下紙張,蕭琳先將琴放到一邊,打開紙張後,蕭琳眉頭皺緊,嘟著嘴抱怨:“笨蛋。”
熟悉的三清道觀後山,畫中蕭琳正笑得驕傲又燦爛,白描得筆法讓畫中的人兒活靈活現,那時候蕭琳正為母驕傲,也一直相信她比祁陽侯夫人會更為出色。自信飛揚的士族女郎。
他不是說過不再給美人畫像了?蕭琳嘴角高高的揚起,手指指尖劃過畫中自己的輪廓,他畫得真是好,抱怨更濃:“莫非我不是美人?”
他又怎麼會知曉自己是因為祁陽侯?蕭琳歪著腦袋想了一會,提筆在紙張上畫上幾筆,以作畫的技法上說,李炫奕遠遠超過蕭琳,蕭琳隻是在一排樹後加了一處衣襟,記得當初見李炫奕的時候,他穿得衣衫就是這款式的。
蕭琳嘿嘿笑了一會,因祁陽侯夫人帶來的鬱悶消失了大半,她如今隻能被動的拆招,等道將來···蕭琳有信心不會弱於祁陽侯夫人。
蕭琳看著畫,想到了在三清道觀清修的蕭菀,提筆將自己的不甘,自己的憤怒,自己對唐霓的怨恨寫到了信紙上,她有寫在蕭家日子過得很好,姐妹間的相處也很友愛,更寫了她終於找到了東苑之主,她一定會拜師成功。
‘娘,等著女兒的好消息。’
將厚厚的書信封好,蕭琳吩咐瑛姑:“你送去三清道觀。”
“喏。”
書信來往並不用麻煩蕭家,三清道觀在吳郡也有所屬的道觀,作為三清祖師的關門弟子,丹陽真人在整個三清道觀中屬於神仙弟子,借用三清道觀傳遞書信很方便。蕭家如果過多的幹涉蕭琳同丹陽真人通信,隻會有損蕭家的顏麵。
蕭家將蕭琳當做女郎看待,處處比照蕭家的女兒。蕭琳如果亂說的話,丟臉不知曉感恩的人隻能是蕭琳。
士族是最為要臉麵,蕭琳胡言是自掘墳墓。於是蕭家根本不擔心蕭琳同蕭菀的通信。
丹陽真人地位超然,她們母女親近,對蕭家隻有好處,蕭家不僅不會阻攔,反倒會一力促成。三清道觀的傳遞書信比蕭家快得多,蕭琳每十天都會蕭菀寫信,很少提起在蕭家的生活,更多得是蕭琳的疑問,看書的疑問,看吳郡士族的疑問。
來吳郡後,某些事情徹底顛覆了蕭琳的認知,她不明白,又不能問外祖母,隻能向蕭菀救助解惑。
夜以深,酒宴散去,李炫奕腳底下打跌,腦後青絲垂下,臉上滿是酒醉後的紅暈,扶著仆從同蕭家郎君和吳郡士族少年作別,方才蕭家為他宴請了很多人,大多是相同的年歲,風流放蕩,無所畏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