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炫奕一愣神,手臂又被人拽住,不是蕭琳柔弱無骨的小手,李炫奕磕磕巴巴的說:“司徒···”
三人的手交握在一處,司徒尚白衣勝雪,不見任何的狼狽,同蕭琳一起用力,將李炫奕拽上來。
李炫奕趴在地上,沒力氣起身,蕭琳跪坐著,呼呼的喘著粗氣,恨恨的看著李炫奕,“笨蛋。”
司徒尚玉樹臨風,高冠博帶,清淡的掃了李炫奕一眼,向蕭琳說道:“蕭家的侍衛隨後就到。”
蕭琳跪坐,仰頭看著司徒尚,感激的說道:“多謝司徒九郎的救命之恩。”
“不必。”
李炫奕身上哪都痛,劫後餘生的他不想再多說什麼話,翻身平躺在枯草地上,胸口如風箱上下起伏,汗水混著灰塵黏在臉上,李炫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有慶幸,有感激,亦有更多的後悔。
不是後悔沒有叫侍衛隨行,而是後悔沒有聽秦王的話——習武。今日如果沒有蕭琳幾次三番的舍命相救,他可能早就被刺客殺死了。
最後他還得記住最不願意麵對的司徒尚救命之恩,司徒尚是天上的謫仙,他此時是地上的塵土,李炫奕胸口又堵又像是被針刺傷的刺痛。
“司徒尚,今日之恩,我記下了。”
李炫奕聲音極輕,已經走出幾步的司徒尚腳步沒停,後背對著蕭琳和李炫奕,不染灰塵的袍袖一角拂過枯草,“不必。”
司徒尚飄然而去,司徒家的護衛在李四等趕到的時候,將刺客交給李四後,一樣一聲不響的離去。
李四恨不得將刺客碎屍萬段,走到李炫奕麵前,看到小主人身上染血狼狽不堪的樣子,單膝跪地,嗚咽道:“殿下,屬下萬死。”
李炫奕勉強擺了擺手,沙啞的說道:“不怪你,是本世子沒本事。”
“殿下···”李四寧可被李炫奕責怪,也想看到他如此。
“攙扶我起來。”
李四聽命的攙扶起李炫奕,李炫奕看了一眼被蕭家侍衛抬到轎子中的蕭琳,幹裂的嘴唇蠕動,看蕭琳狼狽他心疼極了,可蕭琳遇險是他帶來的,因為他沒用保護不了蕭琳,李炫奕胸口像是壓了巨石隱隱作痛。
“除了父王,本世子還有什麼···還有什麼···”
被捆綁起來的刺客,此時見行事敗露,紛紛咬牙自盡,留下一地的屍體,李炫奕目光凝在這些屍體上,“埋了。”
“喏。”
李四將李炫奕送回蕭家養病,來給他看病的大夫處理了李炫奕身上的傷口,雖然大多是皮外傷,大夫卻說:“手腕上的刀傷再向下一寸,手筋會斷的。”
李炫奕平躺在床上,腦子裏隻有蕭琳撞向刺客的畫麵,謝謝···毛絨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