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敵設伏的計謀成功,旁人的稱讚並沒有讓司徒尚心裏有多高興。Lingdiankanshu.com他挽救了吳郡,必將名揚天下,他是士族當之無愧的未來領袖,這些這些比不上蕭琳平安的消息重要。
在外人麵前司徒尚忍著,他忍著內心的煎熬和愧疚,但此時因為李炫奕這一拳,打碎了司徒尚臉上的麵具。他再多的磨練,再多的計謀,此時他也是擔心鍾情之人安危的尚未及冠的少年。
司徒尚挨了一拳,在李炫奕還要動手的時候抓住了他的手腕,黝黑高遠的眸子滿是憤怒:“這話你有資格說嗎?”
不是孝穆皇帝,哪會有這次兵災?李炫奕是秦王世子,秦王牽製住了北府軍的精銳,他們才會打得如此辛苦,他才會讓蕭琳去引海水倒灌。
“混蛋!”
“白癡!”
司徒尚和李炫奕像是小孩子一樣的拌嘴,更讓在場的人震驚的是,他們兩個竟然你一拳,我一腳的扭打到一起。這哪是秦王世子和司徒九郎?分明是熱血衝動的莽少年。
蕭如雲在遠處看著他們打架,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李炫奕身上。在李炫奕趕到的時候,蕭如雲發現了他變了。
在她的記憶中,李炫奕從來就沒有穿過盔甲。他穿過世子的朝服,穿過最為華美的袍服,後來他衣衫襤褸今日蕭如雲竟然看到他穿著以前最為鄙夷的盔甲。
“為什麼?為什麼?“
“你病著,不用為九郎擔心,他也該放鬆一下了。”
司徒堂端著熬好的湯藥碗站在蕭如雲身邊,特意將聲音放得輕柔一些,他眸光深邃中透著一抹的心疼,更有幾分的難過,“把藥喝了。”
蕭如雲迷蒙的目光看清楚身邊的人是誰之後,向後倒退了幾步,躲開了司徒堂。她身體像是寒風中的落葉瑟瑟發抖,“你你別過了來我不用你”
假好心,蕭如雲怕他,亦不相信將來會殺人如麻的司徒堂!沒有誰比她更清楚司徒堂有多霸道,他殺了多少的人,司徒堂是士族中的異類。不同於任何優雅高貴的士族子弟。
司徒堂的眼瞼像是壓著萬斤的重擔一樣低垂下來,眼睫蓋住了眼底的自嘲,他彎腰將手中的湯碗放到了平整的地上,站起身背對著蕭如雲:“把藥喝了,別落下病根兒。”
蕭如雲咬著下嘴唇。在司徒堂高大的身影消失之後,慶幸般的吐了口氣,他終於是走了。lingdiankanshu.com自己這麼怕他,他不會再看上自己了。
她沒有看地上的湯碗,蕭如雲再次看向李炫奕,他應該能打過司徒尚的。蕭如雲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要恨他,一定要恨他,他那對自己不好,那麼混賬。為什麼不能恨他!
李炫奕和司徒尚雙雙坐在地上喘著粗氣,李炫奕抹了一把被司徒尚打青的嘴角,看到司徒尚被他打出黑圓圈。心中很是得意,應該讓毛絨團子來看看,有兩個黑圓圈的司徒尚不是謫仙。“哼!”
此時司徒尚冷靜下來,他從未想過自己的情緒也有失去控製的時候,同李炫奕這場架打得不丟人,他心中悶氣吐個幹淨。
“我相信她,相信她會引海水倒灌,相信她會平安無事。”
司徒尚站起身,拂去袍袖上的草芥,雖然他衣服上難免沾染上泥土,但他眼睛上的青黑並不影響他高雅的氣質,司徒尚是那種即便穿得簡單,也會顯得卓爾不群的人,華服美飾於他而言,同普通的衣服沒有區別。
“蕭氏阿琳對吳郡有功,必將為士族所銘記。”
“她還沒死呢,用不上你來寫祭文!”
李炫奕蹭得從地上躍起,他胸前毛茸茸的流蘇晃動,他頭上帶的簪纓似直衝雲霄。牛皮甲胄比較耐磨,不占灰塵,李炫奕還像是方才一樣,不是他嘴角還有淤青,誰也不猜不到他剛才同司徒尚打了一架。
“司徒九郎別以為她名揚天下,你就可以心安理得,那是她拿命換來的,同你沒有一點的關係。”
李炫奕看著司徒尚,一字一句的說:“若我是你,也會讓她去,但我會一直在她身邊。”
“吳郡”
“沒有你引兵,不是還有司徒堂?”
李炫奕的目光看向從遠處走來的司徒堂,含笑道:“司徒六郎久違了。”
“世子殿下千裏馳援,吳郡上下感激不盡。”司徒堂拱手說道。
“不必,我是來看她的,隻是帶得人多了一點!”
李炫奕同司徒堂目光一碰既分,李炫奕正要轉身上馬,聽到了俘虜中間有一人高喊,“饒命,饒命,這是這一切都是皇帝陛下我有證據我證據。”
李炫奕停住了腳步,司徒尚皺了皺眉頭,看著李炫奕道:“帶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