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太傷心了
白狸醒來的時候，一彎新月初露。
雕花窗前，俊影飄逸。蕭聲歌聲相合。帶出淡淡的憂鬱。白狸覺得自己的身體還是很沉重，腦裏有些空白，她茫然地對著那身影說：“這，這是哪裏？”人影回過頭來，白狸吃驚地說：“慕容大師？！是你？啊！哲少爺怎麼樣了，我記得他——”她忽然記起昏迷前的事情，那些令人心碎的畫麵，讓她恐懼異常，“哲少爺，他，他還好嗎？”她含著淚，微微睜大著眼睛，再次問道。慕容傑走到她的身邊，輕輕地按著她的肩，讓她繼續乖乖地呆在床上，這才說：“他沒事，你放心。反而是你，被他龍氣所傷，差點沒命。”
白狸眩然欲泣，“龍氣？原來，原來他有龍氣護體以後，即便是我，我也不能夠近距離接觸到他嗎？”
慕容傑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就像你說的，他現在身體很虛弱，是因為本身龍氣知道這世將有大劫，所以是龍氣做怪，康鬱哲才隨時有丟命的可能。但他生命力很強，龍氣暫時不能將他怎麼樣。可是如果幽幽靈兒及與它抱同樣心思的人再三騷撓，龍氣可能會為了使自己不落入邪魔之手而拚死抵抗掙紮，到時候它的寄主康鬱哲，肯定會命斷黃爾，灰飛煙滅。除非讓康鬱哲知道真相，以術力使其龍人合一，現出十世真龍真身，到時候自然他會很強大，幽幽靈兒之流根本傷害不了他，但也有個可能，他會性情大變，周身龍氣隨時激發，遇妖迸發是龍氣的自然反應，所以即使這次，康鬱哲能用這個方法活著，你和他仍然是不可能的。”
白狸的心痛的像被什麼東西在狠狠地撕扯著，“如果不這樣做呢？”慕容傑說：“護得了一時，護不了一世，死路一條。”
一串串的珠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慕容傑說：“我已經查過你的命書。你本來凡貓一隻，卻先遇真龍相救，後被月老收去。千年來，你不忘報恩，一直通過月老的淩光鏡注意著王爺哲，可以說，他的十世輪回，你從來沒有丟失過他，你很愛他。經過刻苦修練，才終於得到這世可下界找到的機會，可惜又不知道為什麼，偏偏是向來疼愛你的月老，在你的命符中下了咒，使你無法以人的形態出現在康鬱哲麵前。”
經過了這次的生死劫，白狸說：“其實月老也是為我好，他害怕我下界來後真的愛上了康鬱哲，你知道，修仙的人是不可以擁有塵世情感的。而且，就算不為修仙，他也不喜歡我一直留在塵世，至少也該回去為他看管情果園。”慕容傑笑了，“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塵世間的愛情總是紛紛亂亂，令人不解了。原來月老雖為人間姻緣之神，卻根本就不懂得愛情是什麼。”白狸說：“是啊。我在千年前已經愛上王爺哲，又怎麼會因為自己不能以人的模樣出現在他的麵前而放棄呢！即使一世在他身邊做隻寵物貓，我也不會離開他的。”慕容傑微微動容，看著她蒼白的臉，心輕輕地疼了下。“這隻貓——”
他似乎已經不知道再說什麼，兩人各自想著心事，都不說話。慕容傑倒了杯水遞到白狸的手中。白狸說了聲謝謝，輕輕地抿了口。慕容傑說：“你這次身體受創非常嚴重，可能需要修養很長一段日子。”
白狸說：“他呢？”
慕容傑沉默了。其實白狸應該明白的，如果康鬱哲再得不到幫助會怎麼樣。白狸掙紮著下了床，懇切地說：“你會幫他的對嗎？他是十世修行的真龍，從未做過壞事，你身邊道門中人，絕不會眼見著他死去的對不對？”慕容傑說：“可是，可是你真的願意讓我幫他嗎？一旦，他恢複十世記憶，知道自己是真龍轉世，十世輪回，可能會性情大變，也許會很冷漠，也許會很——”慕容傑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白狸說：“你說啊！”慕容傑說：“我看過他的命書，他之所以曆經十世輪回，出凡脫俗，氣質飄逸出塵，卻仍然擺脫不了三丈紅塵，身體也因此而病弱。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白狸說：“會是什麼原因？”
慕容傑說：“在人間，隻有愛情、姻緣及親情友情最使人放不開。而友情是難以牽拌十世之久，真龍的親人在天上，不在人間。所以我推測，這原因出不了所謂紅顏與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