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爸爸真的對不起你……”
那個模糊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了，方向抬著的手臂僅僅刺破了空氣後便無力的垂了下去，感覺到有一雙手落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扭轉過頭看向站在身後咬緊嘴唇的姐姐：“姐姐，我們怎麼辦？”
那一年，方向13歲，方小潔15歲。
方向依稀記得那時候有一個叫法庭的地方，專門懲罰愛哭的小孩，隻要是小孩不聽話，都會在那裏失去父母。
“姐姐，我好累。”方向眼巴巴的望著姐姐，右手在肚子上輕輕的摸著。
“弟弟聽話，馬上要到奶奶家了，到家了就有吃的東西。”
雖然不情願，但是方向沒有哭鬧，走出法庭的那時候起他就已經被嚇得不敢再哭。從那以後方向和方小潔就生活在奶奶家，18歲的時候，方向因為打架輟學。麵對方小潔的憤怒神色，方向倒是不以為然。
“不就是一個破爛學校嘛，有他媽什麼意思，老姐以後我掙大錢養活你，你就在學校安心學習吧。”
他記得那時候方小潔很是沉默，甚至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理他。
“等著瞧，等我賺到錢了看你們還用不用那種眼神看我！”輟學後的方向因為沒有文憑隻得在夜市給別人打雜，憑著聰明的大腦他很快便得到了燒烤各種小吃的要領。
“賺錢第一步，累積資金。”方向對自己的未來充滿幻想，一個燒烤攤要不了什麼資金，之前打雜的錢已經夠他擺平所有工具和暫時的開支。
可是他漸漸發現，開燒烤攤並不是那麼容易累積資金的，每個月不僅要給社會上的混混交保護費，還總是有混混三五成群的在攤位上大吃大喝卻分文不付。方向恨他們卻又不敢怎麼樣。那天，當一群混混吃完不付帳準備走的時候，一個家夥拖拉著方向要找他“借”點錢花花。本來就滿肚子火氣的方向突然像鼎沸的水氣衝開了壺蓋，憤怒變成衝動不可抑製的衝上腦門……
“姐，我知道錯了。”方向在方小潔的學校當著所有人的麵跪在她麵前，沒有人恥笑他，因為所有人都聽說了一件事，一個叫方向的燒烤攤老板把縣城的黑道出名人物給捅成了殘廢。
那時候他已經知道法院其實不是懲罰愛哭小孩的地方，但是卻因為當地黑道一手遮天，強行要用自己的方式來懲罰這個孩子。
“沒事的，姐不會讓你有事的。”方小潔一邊說著一邊不住的顫抖，黑道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當天下午，方小潔拜托同宿舍的姐妹照顧好幾天沒睡的方向好好睡覺後，隻身一人前往黑道人士經常呆的黑網吧。
“我弟弟的事情，能不能算了？醫藥費我們出。”費了一番周折的方小潔終於見到負責這件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