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域城原本焦急的語氣在聽到許慕陽最後的那句話後,一下子卡了殼,變得支支吾吾起來。
顛三倒四的說了三遍也沒撈到重點,而且在許慕陽出聲催促後,他咳嗽了一聲,然後便跳開話題:“你也別太擔心,伯母她吉人自有天相……”
“方域城!”許慕陽仍然是麵無表情的那張臉,眼中幽幽的寒光讓他看起來格外駭人,他大力扣著手機,指骨凸起的像是隨時都能斷裂。
“查到了什麼就直說,沒必要遮掩。”
也許心底已經隱約猜到了什麼。
對麵安靜下來,或許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過了大約半分鍾後,方域城才生硬的說道:“一個年輕女人上了許叔的車,然後車子直接開進了八號公館……”
許慕陽唇角扯出一抹輕嘲。
那邊的聲音尷尬無比:“我讓他們跟進去查一下?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
才剛從醫院離開,就有女人上了他的車,而且去的還是八號公館,孤男寡女的能有什麼誤會?
男人唇角的弧度愈發擴大,視線轉了一圈又重新定格在急救室的大門上,冷然的說道:“如果真的確定是他,我親自來!”
方域城聽的心頭猛跳,電話卻從對麵掛斷了。
手機在掌心用力拽了一會,才丟進口袋,這種茫然而又絕望的等待正在一點點瓦解他的意誌,他需要香煙來提神。
指尖才剛摸到煙盒,急救室的門突然從裏麵推開,許慕陽急切的轉過身,就看到戴著口罩的醫生正朝他走來。
男人大步上前,眸光定定的鎖在醫生臉上:“……她怎麼樣?”
醫生取下口罩,神色有些疲倦,但語氣還是恭敬地:“許太太已經脫離危險了,請慕少放心。”
……
慕遙被推回了病房,許慕陽垂首站在病床邊,低眸凝視著她蒼白的臉。
護士說,許誌傑過來病房後,就直接將她們趕了出去,並且叮囑這期間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病房。
兩個人在裏麵說了什麼,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許誌傑在裏麵待了約摸二十多分鍾才離開,之後有護士進去給慕遙換藥,才發現她已經暈了過去,於是就慌慌張張的通知許慕陽。
淩晨一點,慕遙才醒過來。看到床邊坐著的男人,歉意的說道:“我應該讓她們別告訴你的,又辛苦你了。”
“我辛苦一點沒關係。”他伸手撥開她臉上沾著的發絲,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你應該讓她們別告訴我,他晚上來過。”
“阿陽。”
“在他過來之前,你都是好好的,中間也沒有別的人出入過病房,偏偏他離開後,你就暈倒了……這是巧合?”
“……你也知道,我身體現在是一天不如一天。”
氣氛安靜的近乎壓抑。
過了一會許慕陽才譏誚的開口:“真的就一點關係都沒有?媽,這些年你一直維護他是為了什麼?”
就是因為法律上認可的那層關係,所以他愛不愛你也沒有關係的是嗎?
慕遙眼中浮起淚花,裏麵像是隱藏著太多太多的情緒:“阿陽,他是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