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秒後他才側過身子撈起床頭櫃上的手機，點開屏幕就看到了那串熟悉的號碼。
對於無關緊要的人和事，他向來都是懶懶散散到吊兒郎當的態度，就連手機通訊錄裏備注了名字的肯定都是關係親密的朋友。
所以林蔓的號碼他沒保存，或許是覺得沒有那個必要。
可是當他流暢的按下她的那串數字後，他自己都怔楞住。
到底是什麼時候將那個死女人的電話號碼記得那麼清楚？
顧朗眉心皺了皺，顧西一直仰頭看著他的動作，在他的手指按下去的刹那，她喊了一聲“哥哥”。
“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顧西白皙的俏臉上染著薄薄的紅，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這樣的她讓顧朗本能的心疼，將手機隨便一丟，放棄了給林蔓回複的打算，一雙手摟住她。
“西西乖，我讓醫生過來再給你打一針？嗯？”
顧西從小身體就不是很好，這也是顧朗不放心她的原因，她對打針吃藥是有陰影的，此時也不例外。
她在他懷裏搖頭：“不要。”
“聽話！”
顧朗的語氣談不上重，可顧西還是撇著嘴不敢再抗拒，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哥哥陪我。”
男人的視線淡淡的從手機上掠過，眼神閃動了兩下，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放心，我陪著你，哪裏也不去。”
……
公寓裏，林蔓對著一桌子冷掉的菜發呆，掌心的手機硌的她心口發疼。
她的視線像是看著什麼，卻又好似沒有焦點般飄忽。
很長時間後她才動了動僵硬的身子，抬眸看向牆上的掛鍾，已經過了十點。
這麼晚了，他應該已經吃飯了吧！
林蔓慢慢扶著椅子站起來，拿著筷子將每道菜嚐了一遍，就全部倒進垃圾桶。
洗了碗又將廚房收拾了一番出來，就看到手機在那震動，她走過去拿起手機，麵無表情的按了接聽。
顧朗打來的。
“在幹什麼？”
“剛從外麵逛街回來，有點累。”
男人唇齒間溢出冷嘲的低笑，原本心裏那點莫名其妙的內疚感也霎時消散的無影無蹤。
“我就說了，你林蔓可不像是會讓自己吃虧的人。”
她用力抿了抿嘴，問：“我突然想起你說過要過來吃飯的，現在還吃嗎？”
“吃什麼？宵夜？”
“如果你不嫌棄速凍水餃的話。”
男人輪廓分明的一張臉濃重的好似要凝成冰霜，這女人是不是從來沒把他的話當回事？他幸好沒有跑過去，不然肯定要撲個空。
“你還過來嗎？不過來我就去洗澡睡覺了。”
顧朗咬了咬牙，一字一句譏誚的說道：“就這麼想被我睡嗎？我今晚沒什麼興致，當然你要是說點好話哄我開心了，我可以考慮滿足你。”
這男人張嘴就是不著調的渾話。
林蔓靠在沙發裏，像是習慣了他時不時言語中的譏諷，臉上看不出什麼波瀾，隻是扣著手機的手指力氣很大，眉心也是用力擰著。
“聽不到我的話？”
她的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聲音卻是淡淡的，透著一絲無所謂的慵懶：“那真是好巧，我今晚也沒那個興致！本來還擔心怎麼滿足你，現在看來我可以睡個安穩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