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霜27歲,又回到這個城市,她和陸笛相遇、相識、相愛、相交的地方。歲歲年年花相似,年年歲歲人不同,物是人非。
老同學聚會,想念的人都沒來,挺失落。
“他好嗎?”歐陽落英問。
“不知道,我們分手了。”阮霜幹淨利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又有人問阮霜,她和陸笛有沒有再見麵,畢竟以前他們都是風雲人物難免讓人感興趣。
“他很愛你,我從未見過一個人那樣愛一個人。”歐陽落英插一句。
“你們真的很般配。”很多人說。
突然間陸笛的音容笑貌脹滿阮霜腦海。她用盡力使自己平穩,心仍然好痛。
“愛不愛都是昨天。”半晌,阮霜淡漠地笑淡漠地說,除了淡漠她還能做什麼?
吃完飯沿著路燈一個人走,想起他,想起他說過的話。這是他們多次手挽手走過的路,他說過喜歡這條街,喜歡坐在2樓圖書店的凳子上看樹葉飄落,一片一片。而今,葉還在飄,他已遠去。
回到住所,脫了衣服,眯著眼在大大的浴缸泡熱水澡,安詳得有些死寂。簾外是繁華萬丈的城市燈火,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太過華麗,和自己不搭調,枯燥的戈壁灘擠不出一滴水。
手機響,阮霜立馬接,她已經習慣不放任自己的情緒。
“想我了嗎?”許茂佳的聲音很溫柔。
“我在洗澡當然沒空想你,要是有空,一定會想的。”阮霜說。
“我愛你,愛到已經不能一個人過日子。”隔著千裏,阮霜能感受到他的多情。
天一亮,阮霜就起床,開始遊走這個熟悉的城市,重走以前去過的地方,溫馨而淒涼。青春淡淡檸檬味,她曾經用心經營的友情,愛情,儼如鏡中月水中花。友人雖聚少離多,可有了祝福就足夠,各人有各人的忙,而她和陸笛……
變了好多,房子,樹,草,花木。這就是阮霜即將工作的地方……她高中的母校。
不再有昨天,過去成為幻影,跑道上一起走過的日子,走廊裏的淡淡微笑,相視之間所有的美好,盡歸模糊。
“人生如隻如初見,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何事秋風悲畫扇。”站在最高的樓層吹風,斜望下去,那棵樹長了許多,想那時她和陸笛在一起,它很矮。她的長發在風的吹動下高高揚起,這陣風隔了多少個輪回。她知道忘掉是一件好事,也在努力做。
一路上,她想,要是再見他會是怎樣的情景?愛恨情仇在時間漂洗下隻能有祝福,若是遇見,這略顯沉重的祝福她真的能脫口而出嗎?
阮霜往公園的湖泊走去,在那裏陸笛摟著她溫情地為她戴上那條銀色的項鏈。
那裏站著一個人,是陸笛,一如初見,荒涼的牧笛,嵌滿冬青樹的淒美和浪漫。
他在看湖,恍似她,也是在緬懷過去還有做最後的訣別。他在前,她在後,一條線段,兩個端點,風,空氣,他們之間沒有銅牆鐵壁的重重阻隔,但已經不能。
天與地,日與夜,阮霜腦海翻滾巨浪,煞白,眼前隻有他,腦裏也隻有他,仿佛他從未離去。初戀各有各的特點,結局大都相同,錯過的何止他們,她是許茂佳的女朋友,又怎可走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