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鈺很無奈的進了門,心說麵對麵談一談也好,反正自己是不會跟去的,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大不了我充耳不聞就是了。而且你說不說,還不一定呢,大不了自己進去坐一會兒就離開。
在老爺子的臥室內,琛鈺一進門,就走到沙發上一屁股坐下玩手機。
老爺子坐在另一邊抽雪茄,也不說話,就這樣沉默著,好似這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人,琛鈺已經成了空氣一般。
說起琛鈺的性格,也是受了老爺子的影響,他自己就夠悶的了,可老子總要更甚兒子,在自己的父親麵前,不管是什麼事情,他總討不到好,占不了主動權。
琛鈺玩了一會兒歎口氣,這種情況他早就料到了,準備起身離開,這時老爺子突然說了一句。
“你真的不打算幫我?”
琛鈺站在原地,背著身子回了一句:“怎麼幫?你知道這種事我不會參與的。”哼笑一聲,朝外走去。
沒曾想到老爺子卻爭鋒相對的說道:“那你這幾個月在S市做的事情又算什麼。”
琛鈺心裏驚了一下,迅速的思考著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老爺子是在試探自己還是隨便說說?不對,以老爺子的性格,他是不會對自己說無關緊要的廢話的,如今這種時候,他這樣說,一定是他知道了什麼——難道是三哥跟他打了小報告?
琛鈺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了,這種小心思被人抓住的感覺很不好受,就好像你在當地主,自己拿到了一副絕佳的好牌,卻突然發現對方有比自己更加厲害的牌在等著自己。
他迅速的在腦子裏把輕重緩急給過了一邊,然後走到一邊的矮櫃旁,靠在上麵,滿不在乎的看著他老爹說:“難道我去談個戀愛也要先跟你打個報告才可以嗎?”
老爺子難以捉摸的笑了笑,繼續靠在沙發上抽自己的雪茄,看都不看琛鈺一眼。琛鈺是最討厭他這個樣子了,明明他已經站在了最主動的位置上,隻要一句話就能戳破窗戶紙的那種,卻還擺出一副鎮定自若的表情,實在是太賤了!
琛鈺雖然心裏急,可從小就習慣了他的這副德行,自己也耳濡目染練的臉皮極厚,當下老爺子這樣,他也不多說,自己從桌子上的煙盒裏掏出一根煙,點上也抽了起來,就那麼直勾勾的看著老爺子。
一根煙幾乎都要抽完了,老爺子掐了雪茄站起來走到外屋,頭也不回的說:“你過來。”
琛鈺把煙給掐了,跟了過去。一到外屋,老爺子就翻箱倒櫃的好像在找些什麼,琛鈺心想我看你能裝出什麼樣來給我瞧瞧。
老爺子翻了半天好像找不到,有些急,東西丟的亂七八糟的,最終在一個雙拉式櫃門的底部內側,拿出了一個大盒子,隨即放在了茶幾上,沉甸甸的。
他坐到一邊的木質沙發上喘了口氣,不多說,打開箱子,裏麵裝的竟然是一把老式的雙管獵槍。
這把獵槍雖然款式很老,但是成色卻很新,想來是經常有人保養。老爺子拿著它就看了看琛鈺,叫他也坐過來。
琛鈺從小對槍械就非常喜歡,尤其是那種軍工級別的老貨,自己的房間裏就收藏了一把抗日時期的三八大蓋,三哥多次提出要拿過來,琛鈺都沒答應。
如今看到這把老雙管,不由得心血來潮起來,應了老爺子的話,就坐了過去,接過這把槍就仔細的看了半天,同時心裏也在納悶,老爹到底是要幹什麼,難道是幫自己從哪裏淘來的?
這時老爺子就緩緩地開口說道:“這老夥計跟了我幾十年了,年輕時沒少用它,後來家夥多了,它就一直放在這個盒子裏,我沒事就拿出來擦擦。你們誰都不知道有這把槍的存在,你知道為什麼嗎?”
琛鈺聽著覺得奇怪,就不解的問道:“為什麼?”
老爺子從琛鈺手裏把槍接過來,愛惜的撫摸著,看著手裏的它,好像思緒回到了很久以前,他開始追溯往事。
“這把槍是我十五歲時,跟你沈叔結拜的時候他送給我的。當時我記得很清楚,結拜的前一天他為了給我一個驚喜,就自己偷偷摸摸的跑到當時的一個大戶家裏偷東西,他知道我一直惦記著那家主人收藏的獵槍,就想去偷來送給我,可是那個時候他的身手根本不行,當把槍偷出來準備翻牆的時候,就被人家的家丁發現,家丁就把他拉到地上狠狠地打了一頓。
就是那個時候,他的左腿被打斷了,可是你知道嗎?”老爺子說著就用手指點了點這把槍,接著說:“就是為了要把它送給我,他的一條腿就給人打斷了,終身殘疾。可就是那樣,他還拚命的護著這把槍,硬是不還給他們,最後,他就用這把槍,殺了當時打他的那個家丁。”
琛鈺聽後皺起了眉頭,鼻子突然酸了酸,心裏也不好過。小時候沈浩然經常帶著他玩,因為沈浩然無兒無女,所以就非常疼愛琛鈺,那時候小琛鈺天天一口一個沈叔叔的叫著,如今才知道,原來兒時記憶裏的瘸腿叔叔,竟為了自己的父親,遭受過那麼多的痛苦,心裏也開始難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