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進了電梯。
辛夏暖看著眼前這位擁有與斐揚一樣長而直的腿,愣了好一會兒神,她的心裏是五味俱全的,就好像被人用一把名為記憶的東西狠狠剜了一刀。這個女人之所以與陸子昂在一起,莫非是愛屋及烏?
陸子昂見到安妮,隻是莞爾一笑,“你怎麼來醫院了?”
安妮正在打量陸子昂身邊的辛夏暖。這也許是兩人之間第一次正麵交鋒,不過安妮早在很多年前就知道辛夏暖這號人物,今兒一見,沒有讓她失望。
比照片漂亮太多了。辛夏暖是個美人胚子,隻是相比安妮,差了那麼點?應該是那種氣場吧。安妮渾身散發著一股傲氣,有種成功女人的淩人,辛夏暖是那種小鳥依人的小女人氣質,正如她的名字,有種暖洋洋的感覺。
安妮笑道:“產檢。”
多麼簡言意賅,又震懾力十足?辛夏暖悶了一下,胸口好似別人撞擊了。陸子昂麵不改色,“結果怎麼樣?”
辛夏暖覺得自己像是個情婦,尷尬地立於丈夫與妻子之間。
安妮再笑,“好的很。”
陸子昂對渾身僵硬的辛夏暖道:“應該不用我介紹了吧?”
這是當然。安妮見過辛夏暖的照片,辛夏暖也通過對話加上自我意想,也大概知道了她是誰。兩個女人同時點頭,心照不宣。
電梯到了一層,幾個人都出來了。陸子昂也感覺到了氣氛的尷尬,便順便問了句,“有車嗎?”
“子昂,我才來A市不過幾天,沒那麼迅速買車。”
陸子昂表示理解,側頭似乎向辛夏暖詢問,“我送一下她,你自己回去能行嗎?”
辛夏暖點頭,嘴角還掛著微笑。陸子昂回她一個微笑,便對安妮說:“走吧,我送你回去。”安妮撇了下眉,目光忍不住望向淡定的辛夏暖,不禁露出個大大的微笑,“再見。”
這不是示威的笑容,而是藐視的微笑,好似辛夏暖在她眼裏,不過比塵埃還要低微,她會那麼輕易的戰勝。辛夏暖咬咬牙,不聲不吭。
辛夏暖是那種不是很沒理想的安守本分的廢柴,她自己也知道,隻是那個女人的眼神,深深地傷了她所剩無幾的自尊。
陸子昂見辛夏暖低著頭,一副“傷不起”的樣子,不禁安慰一句,“親愛的,在家裏等我,回來給你個驚喜。”
辛夏暖這才幽幽地抬起頭,傻愣愣地看著他。陸子昂寵溺地揉揉她的發,然後轉身離去。辛夏暖靜靜地凝望陸子昂的背影,竟然閃神了。
辛夏暖一個人在站牌下等公交車。她胳肢窩裏夾著包包,身子略有縮。入冬的中午,雖陽光明媚,但這種暖度還是讓人不覺得冷,沒有一絲暖意。
忽而,她包裏的手機響了。她一激靈,剛放下包,準備掏手機,突然一人橫衝過來,一把搶過辛夏暖的包包,飛奔跑開。辛夏暖愣了一下,立即喊道:“抓賊啊。”
在這鋼筋水泥的城市,看官比見義勇為的人要多的多。辛夏暖一邊奔跑一邊喊,然而沒有一位幫她追搶劫犯。辛夏暖的體育細胞本來就差,根本就不是那搶劫犯的對手,不到幾分鍾,辛夏暖跑不動了,眼睜睜地看著搶劫犯一點點離自己遠去。她喘著氣,喉嚨被刺骨的寒風灌進去,很疼。也不知是跑的太痛苦還是這些日子的壓抑,她很沒形象的哭了起來,雖然沒有哭出聲,但那滾滾的淚珠決堤般的,一發不可收拾。她邊流淚邊抹淚的一直走,又引來一堆看官的側目。
蓮花小區離辛夏暖目前的位置距離兩個小時多的路程。她身上一分錢也沒有,就是家裏的鑰匙也都在包裏。辛夏暖哭完以後,發現自己的悲慘遭遇,又想哭了。
她穿著高跟鞋,一步步望蓮花小區走去,一個小時以後,她的步子明顯慢了下來,腳也開始一瘸一拐。她的腳很不幸,出了水泡了。
她是那麼狼狽啊!
一輛她再熟悉不過的車急速在她旁邊停了下來,陸子昂從車裏走下來,站在辛夏暖麵前。辛夏暖是對陸子昂有著不能言說的依賴,在她最無望的時候,見到一位熟悉的人,任誰都難免激動,更別說陸子昂了。她撲到他懷裏終於大聲哭了起來,“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嗚嗚……”
陸子昂則是靜靜地抱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回到家裏,陸子昂端來熱水,幫辛夏暖洗腳。辛夏暖剛開始怎麼也不同意,還是陸子昂有辦法,威逼一下,她隻好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