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唯有南山與君眼,相逢不改舊時青(4)(2 / 3)

任臨樹逼近一步,傲慢地笑笑,“好,我等著。”

“別囂張,聽說她死了?坐上這個位子又如何,你還不是痛失所愛,這即是……你、的、報、應。”杜宴清一字一句,意圖明顯。

李厲正好闖了進來,從中勸和,拉起杜宴清就往外推,“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老板,我替你送這位朋友下樓,你把我昨天交給你的北山計劃再斟酌斟酌。”

頑劣的杜宴清倒是給了李厲三分薄麵,神情雖極不情願,但還是離開了,隻丟下一句:“以後,我就是你的克星。”

“別忘了,你們也曾是好兄弟啊。”李厲感歎。

任臨樹雙臂抱懷,獨自站在玻璃窗前,麵容消沉,腦中回蕩著杜宴清的那句話:坐上這個位子又如何,你還不是痛失所愛。俯瞰整座城市,世界之大,卻沒有她。所得種種,皆為虛妄。他長久失神,陷入絕望的境地。

直到外麵響起敲門聲。

“進來。”他語氣低沉。

“老板,和周深信約的飯局時間到了,咱們現在就過去?”梁赫問。

“好。遷墓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選了你喜歡的那塊地,墓的設計方案正在做。”

“做合葬墓。”

“不行,老板,這個絕對不行。你年輕有為,一生還很長,再說將來肯定要娶妻生子的,眼下隻是一時的悲傷,希望你三思而行。逝者如斯,活者彌堅。”

“不是一時的悲傷,而是這一生。我已經決定了,你照辦就好。”任臨樹語氣強硬。

——有一千條理由讓你走,隻有一條理由將你挽留,這條理由便勝過那一千條理由,它就是我對你的愛。徒勞嗎?愛不怕徒勞,愛絕不徒勞。

偏偏,死亡是對愛最絕望的徒勞。

他照舊按日程表上的安排來完成一日的工作,和周深信共進晚餐,也是其中之一。他怎會不懂名義上是和周瑞洽談合作的飯局,不過是周深信的小心思。看餐廳地址就知道,那是情侶常去的浪漫的約會地點。

周深信盛裝出席,卻戴著口罩。見他遠遠走來,摘下口罩,朝他招招手。

“等多久了?”他坐下,問。

“我也是剛來,你要喝點什麼嗎?”周深信翻看菜單,眼神悄悄打量他。

“隨意。”桌上的燭光令他有些不適應。

“我聽說,你找到鵲鵲的墓了?”周深信問。

“嗯。”

“找到也好,這種結局,總比沒有結局好。其實我完全不吃驚,你想想,我們花了這麼大的代價都找不到她,就隻有這一種可能。她身體本就很弱,成日麵色蒼白,流落在外,肯定經受不住。我早就跟你說了,你偏不信。”

他不想再聽下去,悄聲道:“當年要不是她替你留下來,那她的命運,就是你的命運。你約我,就是想談這件事嗎?那我還有別的正事要做。”

“這麼匆忙,早知如此,你還不如直截了當推掉我的約。”周深信臉上溢出不悅,說,“換個話題。看報道,你將那兩個流浪女作為社會弱勢群體,簽約成千樹的正式員工了?”

“沒錯。”他點點頭。

周深信試探地問:“沒別的目的?”

“沒有。”他搖搖頭,反問:“其中一個你應該也認識的,何蔗蔗,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她家發生的變故。否則,誰能把當年園長的女兒和流浪女聯係起來呢?”

“另一個呢?”

“我和她,也算淵源頗深。這次幸虧她出手救人,我打算好好培養這個心理係的高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