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沙化的土地上,鞋底與地麵摩擦時發出的咯吱聲聽得人牙根發酸。這片土地也曾鬱鬱蔥蔥,草木繁茂,隻可惜人類毀了一切,讓它變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子。說到對地球造成的傷害,這個星球上任何一種生物也無法同人類相提並論,如果不是幻想種的出現吸引了世界意誌的注意力,人類會不會也如恐龍那般毀滅於一場概率極小卻又真實出現的天災?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人類豈不是要感謝作為入侵者的幻想種?
燕川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被入侵的人類感謝入侵地球的幻想生物,怎麼想怎麼奇葩。
在被天選者們視為洪水猛獸的禁忌之地還能分神想些無聊的東西,燕川這是有多閑。
其實一開始踏入這裏的時候燕川很緊張,神經繃得不可謂不緊,生怕有危險到來自己沒發覺。然而人畢竟不是機器,不可能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下持續很久,一天之後燕川就是這個狀態了。
一天,二十四個小時,燕川自從進入禁忌之地的範圍後連一個活物都沒看到,四周靜得如同鬼域,讓人在大覺不妥的同時精神又不自覺的懈怠,那種明明很不妥當卻打不起精神來的感覺沒有經曆過的人絕不會了解它有多折磨人。
就禁忌之地的這個情況,錯非燕川不斷的在思想上開小差,不停的想法讓自己放鬆下來,怕是用不了多久他的精神就會陷入崩潰的境地。
不說別的,光是這環境便足以擊垮心之不堅的人了,難怪那麼多天選者有來無回。
燕川抹了抹額頭,他發現除了精神上壓力很重之外,自己的身體也出現了問題。明明出了一身大汗,可皮膚摸上去卻涼颼颼的,仿佛剛在冰水裏泡過似的。一冷一熱的反常對比委實讓燕川心裏打鼓。
“這地方不是一般的邪門。”
略微有些發青的嘴唇翕動著,燕川發出了模糊不清的低語。他此時別的不想,就想有敵人跳出來,讓他舒舒服服的戰上一場。明道明槍的幹哪怕輸了也無話可說,因為打不過人對手隻能說明你技不如人,但現在是怎麼回事?
連敵人長什麼樣都沒看到,整個人熱得大汗直冒,可身體卻在冰冷中逐漸僵硬,若是就這麼失敗了讓燕川如何甘心。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否則我真要成為禁忌之地的又一名失蹤者。
燕川清楚自己陷入了一場危機,化解不了的代價就是他的性命。
若是這禁忌之地真的有敵人,若是自己現在的奇怪狀態是敵人在搗鬼,對方必定在暗處盯著自己,等待著自己最虛弱的那一刻。
身體變得虛弱並不意味著頭腦也是如此,有時候處在這種情況下人的頭腦反而比平常時候更加清醒。
行走中燕川的腳步變得沉重,邁步的頻率和大小在縮減,半個小時後他的身體開始搖晃,踉踉蹌蹌下仿佛隨時會跌倒。終於,他腳下一軟,倒在了地上,在試了兩次沒能重新站起來後他索性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