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華燈初上,霓虹萬千的現代都市自有一種別樣誘惑。這一年來看慣了塞拉摩島一到晚上便黑燈瞎火的燕川對此番景色又有另外一番感慨,隻不過再美麗的景色也不能當飯吃,比起看夜景來還是犒勞自己的肚子更為重要。
“客人,這是你要的串。”
賣烤串的小哥手腳利索的把東西端上來後又轉身忙活著招呼其他客人。
這是大梁市內一小區門口賣夜食的小攤,或許會有人覺得這樣的地方既不上檔次也不衛生,但是有經驗的人都清楚,隻有這樣的地方才會有正宗的地方風味,那些大飯店幹淨是幹淨了,味道還真不一定比街邊小攤強。
一碗方便麵對龐涓這等隻要求吃飽的家夥來說自然足夠,於燕川則差太遠了。
吃進肚子裏的才是自己享受了的,食不厭精這話乃是至理名言啊。這不,剛辭別龐涓回到大梁,燕川就在第一時間找了個地方祭自己的五髒廟。
一輛黑色的橋車緩緩停靠在路旁,車窗下搖,露出一張燕川熟悉的臉來。
“老高,我就知道你鼻子靈,要不要來一串?”
什麼東西鼻子靈?
首先聯想到的當然是某種學名叫犬,俗名稱狗的動物——狗鼻子真靈!
正下車的高遷麵皮一抽,燕川這是在罵他呢還是在罵他呢?
盡管聽出了燕川話中的譏諷之意,高遷並未表現出絲毫不快,他臉上帶著自嘲的微笑,恍如看到了許久不見的老友,很是自來熟的坐到了燕川身邊:“我說川爺,你老人家可真讓我這個朝廷鷹犬好等啊。出去了一年你就沒空回個信,害我以為你怎麼樣了呢。”
“一邊玩去,少給我來這套。皮笑肉不笑的,看得我渾身雞皮疙瘩。”燕川像趕蒼蠅似的擺著手,“怎麼樣是哪樣,你該不會是以為我掛了,要哭一秒鍾以示哀悼。”
說話的時候燕川連頭都沒有抬,與高遷說話的同時嘴裏還大嚼著食物,那模樣粗曠得很。
高遷自然明白燕川為什麼這樣對自己:“還在生氣?你高哥我不也人在公門身不由己嘛,又不是我故意要食言。再說了,我看你小子也不是短命的相。”
“好人命不長,禍害遺千年,你幹脆直接說我是個禍害得了。”
撇了撇嘴,燕川埋頭繼續猛吃。他其實也明白高遷說的是事實,對高遷的難處他也清楚,問題在於受害者就是他本人,他能沒有怨氣?
要不是有洛書,要不是龐涓有更大的目標對主位麵沒有興趣,他鐵定交代在那片荒野成為孤魂野鬼,現在屍體都爛得隻剩一堆骨頭了,換了誰來這事也不可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見燕川不依不饒,高遷很難受。
前者擺出這樣一副姿態來除了發泄怨氣外,更多是想要弄些賠償,高遷難受的地方就在這裏。
說來燕川的做法也無可厚非,事實也確實是他高遷言而無信,談好的給人家時間做準備卻在幾分鍾後變卦,不怪燕川拿捏他。
“說吧,你想要什麼?”
如果是一般的小事倒也沒什麼,怕就怕不是小事,高遷可不敢貿然答應。先問仔細了,再決定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