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終於恢複意識的時候,早已是三天後的清晨了。
唇角很幹燥,當她重新看到從紙窗外射入的太陽時,她甚至差一點兒就認為自己已經來到了天堂。
房間裏被打掃的很幹淨,幾乎是一塵不染,除了躺在床榻上近乎一動不動的她以外,似乎沒有以外的一個人了。
坐起身來,長長的青絲柔順的搭在胸前,直至臀部。
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了這麼長的頭發,她記得她有的應該是一頭純熟幹練的短發,發質也不好,枯幹的很。
可……這不是她嗎?
手順著發絲的走向抬起,在陽光下散發著隱隱的光芒,好像是溫馨的午後,一個人坐在家裏午睡一般。
這個世界是全新的,是她從來都未曾來過的。
所以,在她三天前蘇醒的時候才會踉蹌的爬起,看到了身著落地長衣的那些人。
不太記得長相,隻依稀記得一名玉樹臨風的長輩,好似是她的父親。
可是後來腰部的痛楚卻讓她昏厥了過去,那撕裂一般的疼痛,她至今都記憶猶新。
“小小姐,奴婢已經去向宰相大人稟報了,給您打來了洗臉水,請小小姐讓奴婢來伺候您起床更衣吧。”
銅盆中搖曳著溫熱的清水,涼田甜美眸怔怔的望著這看似平靜如湖的水,在她的眼裏卻好似暗流湧動,波濤洶湧的大江大河……
“景,景,救救我,救救我啊……我還不想死,景……”
太子府中,正午的太陽毒辣的照射在所有人的臉上。
太子——軒澈景摟著那妖嬈女子的腰笑看如同醜小鴨在池水中撲騰個不停的涼田甜。身旁圍成一個圈的家奴們無不捂嘴偷笑。
那日,涼田甜像往常一樣帶著自己親手做的糕點蓮步輕移來到了太子府,二人說說笑笑來到了池塘邊,太陽也甚是毒辣。
“景,你說,這烈日無情,大地烘烤的都快變了形,它怎麼還不快快停止呢?”
一旁的奴仆們早已沒有憋住“噗哧”一聲便笑了出來,這等文采,著實讓人發笑。
軒澈景也的的確確很有耐性,陪著這沒有文化,空有一副好皮囊的涼田甜過了這麼久,如今,唇角一抽,算是徹底爆發了出來。
掛著濃濃的笑意,軒澈景拉著涼田甜的小手站在了池塘畔,“來,田甜,你不是很熱嗎?本太子有一個主意,保準你肯定不熱了。”
“真的呀?是什麼主意?景……快告訴我。”
搖晃著他的胳膊,涼田甜兩眼泛光,好像是一個天真的孩童,絲毫都沒有注意到軒澈景的笑容根本深不可測,探不到底……
深處,隻有無盡的厭惡。
如此極差的女子,將來怎能母儀天下?怎配做他堂堂太子軒澈景的太子妃?可笑至極!
一想到將來他將會與這等凡夫俗子共度餘生,軒澈景的臉色更加低沉。
湊到了涼田甜的耳畔,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囔囔低語。
“跳到池塘裏,可不就涼快了嗎?”
一聲輕笑,軒澈景便伸手輕輕一推,涼田甜便睜著驚愕的眼睛“啪”的摔進了池子裏。
“哈哈哈哈……”
一旁的家奴捧腹大笑起來。——其實他們早就看這個白癡小小姐想笑很久了。隻可惜礙於她的身份,一直不好發作。
如今這太子都帶頭將她推進了湖裏,他們還顧慮什麼呢?
不過軒澈景看著家奴們的笑,反而更加滿意的點了點頭,輕蔑地望著這湖中撲騰個不停的涼田甜。
池塘和大門距離的很近,他兩眼一亮便看見宰相府中的二小姐涼昕帶著小蘭提著裙擺來到了這裏。
“大小姐好。”家奴們看到她倒是畢恭畢敬的了。
說是大小姐,他們可不敢在有外人的地方喊,畢竟……她還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