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岷斜靠在床上,手指間夾雜著已經燃盡的煙頭,心裏琢磨著麥麥的事。
麥麥肯定不在Being酒吧唱歌,那麼,她到底是幹什麼呢?她的錢從哪來的呢?
“嗡——”莫岷抓起桌上的手機翻開。
快點來Being酒吧。發件人:麥麥。
麥麥出事了嗎?難道碰見了上次喝醉的那個男人?她怎麼又去那呢?
莫岷來不及多想,穿著鞋就往外衝。
Being酒吧。
莫岷一進去就四處尋找麥麥的身影,終於在一處亮麗的燈光下找到了她,和一個頭發染得金黃的女子坐在一起。
“找我來幹什麼?”莫岷氣喘籲籲地坐下。
麥麥笑著對身邊的女人說:“珊妮,這就是莫岷。”
叫珊妮的女人和麥麥一般大,精致的五官有著和麥麥一樣厚重的妝容,穿的是隻展現風度卻不保溫度的線衫短裙。
“蠻帥的。”珊妮笑著說。直白的評論讓莫岷有些小小的臉紅。接著珊妮掩嘴在麥麥耳邊說了什麼,然後兩人便旁若無人的大笑起來。
毫無疑問,莫岷成了珊妮的戲謔對象。
莫岷有些不自在,在沙發椅上不停地扭動著。
“你好,我叫珊妮,是麥麥的好姐妹。”珊妮笑得很燦爛,朝莫岷伸出友誼之手。
莫岷先是一愣,然後將手伸了過去,“嗯,常聽她提起。”
麥麥像小孩一樣微笑,“珊妮是我最好的姐妹。”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介紹你的好姐妹嗎?”莫岷壓著嗓子說。
“當然不是。”麥麥把一杯吐著泡的啤酒挪到莫岷麵前說:“我是想請你喝酒。”
莫岷微怒,將啤酒一飲而盡,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望著莫岷遠去的背影,珊妮輕聲說:“漫漫,你愛上他了?”
麥麥望向空蕩蕩的酒吧大門,沉默不語。
“你對得起麥麥嗎?”
一連幾天陰沉過後太陽終於露了出來,掛在空中給人和煦與安詳。見到久違的陽光的宋曉顯得格外愉快,她走出練功房,步履輕盈地朝大門走去。好天氣讓她暫且忘記悲傷。當她走出大門是才發現安至斐的黑色轎車停在馬路對麵,而那個令她討厭的安至斐正西裝革履滿臉諂笑地站在車門前注視著自己。
宋曉還未來得閃人就聽見令她反感令她作嘔的聲音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宋曉——”尾音還微微拉長,盡顯親熱。
宋曉立刻聯想到見到主人就搖頭擺尾的哈巴狗,不也是這樣叫的嗎。
宋曉極其不情願地走了過去。
“我已經在西餐廳定好了位子。”安至斐笑著說。
“我……”宋曉準備好的台詞“我很忙我沒時間”剛說了個頭就看見轎車後車窗緩緩落下,映入眼簾的是父親那長威嚴的臉,她立馬改變台詞,說:“……去。”
安至斐喜笑顏開,拉開副駕駛的門請宋曉坐進去。
黑色轎車在柏油馬路上奔馳。宋曉一直望向車窗外,對車內安至斐與父母的談話置之不理。一個月的相處,宋曉對安至斐已經完全沒有了好感。
“至斐,等和我們家曉曉結了婚,一定要天天來接她下課。”母親笑得雙眼都眯成了一條縫,兩個碩大的金耳環在她的耳朵上不停地晃蕩。
“好的好的。”安至斐諂笑著扭頭看著身旁的宋曉,她始終麵無表情。
安至斐越笑越覺得尷尬,索性收起笑臉,直視前方專心開車。
優雅的小提琴曲在裝飾得富麗堂皇的西餐廳裏回蕩,餐桌上擺著美麗而又美味的令人看了就垂涎欲滴的西式餐點。
宋曉瞥了瞥安至斐麵前的餐盤,裏麵盛著帶血絲的三分熟牛排。她覺得很反胃,連自己盤裏的食物都吃不下了。
“沒胃口嗎?”安至斐關切地問,同時還把一小塊血絲牛排放如口中。
宋曉趕緊扭頭望向別處,擺擺手說:“不是,你吃你的,別管我。”
“曉曉,是不是吃不慣?”母親問。
宋曉點點頭,越發的覺得討厭安至斐,說:“媽,我們走吧。”
安至斐當然會依著宋曉,他立刻招來服務生,要求結賬。
服務生拿著賬單走了過來。
宋曉抬頭看著走近的服務員,驚叫一聲:“莫岷!”
餐桌上的其他人也倏地抬頭,用驚奇的眼光打量著身著白襯衫工作服的莫岷。
莫岷沒想到服務的對象竟然是他們,他的背脊突然一片冰涼。
宋曉母親看到莫岷後先是驚訝,然後便是鄙夷地斜視著他,“喲,莫岷,你在這裏當服務生啊?”
宋曉把“服務生”三個字說得很重。莫岷頓時覺得無地自容,強烈的羞辱感在他的心中膨脹開來。
如果隻是遇見宋曉母親,他無所謂,如果隻是遇見安至斐,他也無所謂,可出現在眼前的是宋曉父母、安至斐以及最重要的宋曉,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自己竟是以“仆”的身份去服侍這些“主”。
莫岷緊緊握著賬單,手指僵硬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