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琪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地僵直著身子,看著沈清絕消失的地方,剛才那個人……好像八妹妹,會是她嗎?可那個人分明又是個男子,隻是神色頗為相似,那麼一瞬,也許看不真切……慢慢地,她又不禁自嘲一笑……
到底在害怕什麼呢?
感覺到身後的氣息,盧澈淡然轉過身來,眸光對上沈清琪的一刹,他莞爾笑道:“沈小姐怎麼在此?黃小姐還好嗎?”
便是這一瞬,沈清琪收了收心思,清雅一笑:“好了許多,如今眾人照看著,適才不見公子,這才……無意窺視,還望公子勿怪。”
盧澈隻是淡笑,並不再說話,朝府內行去,感覺到他的冷漠,沈清琪心中有些空落,卻仍是跟了上去。
……
……
“什麼?”寧再挺暴怒地拽住女婢的肩頭,狠狠地瞪著她:“我兒子怎麼了?我兒子……”
“寧老……爺”女婢不堪其力,脖子勒得麵孔紅漲,一絲一毫也吐不出話來,偏她越是這般,寧再挺的手勁越越,一雙帶火的眸子都快滴出血來!
“寧公子被發現時……人……人已經沒有氣息了!”地上跪著的女婢顫抖地說道。
寧再挺臉色一震,手中用勁一猛,掐得正在掙紮的女婢瞬間便停止了動彈,地上的女婢一陣驚呼,連忙縮了縮身子往後仰倒,眾人全盡皆驚詫不已,黃豫旗卻是連忙喝道:“胡說八道!來人,快去箏庭院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無論如何把人抬進來再說!寧弟,賢侄的安危要緊,先沉沉氣,莫要亂了方寸!”
“這……”寧再挺回過神來,手勁一鬆,女婢頓時軟若無骨地癱倒下來,重重地倒在地麵!他大驚失色!
黃豫旗臉色一緊,立刻道:“這賤婢活該!來人,把她抬出去!”
“不行,我得去看看!”寧再挺恍惚著,剛出正堂,一個身著伽羅色寬袖長衫的夫人卻猛地衝進來,一把拉住寧再挺,臉埋在他的胸前,哭得渾身顫抖,“啊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呀!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
寧再挺身子一寒,踉蹌幾個退步,被黃豫旗扶住這才堪堪站穩,他腦中浴火,渾身上下盡是脹氣,雙手狠狠地捏緊成拳,齜牙咧嘴著:“我兒是被誰所殺?我兒究竟是被哪個該死的歹子所殺?!老子不會放過他!天涯海角老子都一定要抓住他!!!”
他猛地一把推開泣不成聲的夫人,大步走了出去。
正堂內一片唏噓聲,盧澈靜默地坐在椅座上,臉上卻閃過一絲狐疑。
“今日未曾想事情竟會鬧成這般,”黃豫旗忐忑著,連忙躬身賠罪,“還請郎君不要見怪,這府中亂事繁多,是否由人先送郎君回去?實在怠慢,實在怠慢!”
盧澈淡淡一笑,擺手道:“大人多慮了,無妨。”
“老爺……老爺!”一個穿著鐵紺色褙子的婆子連忙跑進正堂,見著眾官員立刻拘謹地躬身,聲音卻帶著不可抑製的激動,“小姐醒了!”
黃豫旗立刻若撥雲見日,臉上泛起喜光,躬身向盧氏三位郎君告退,對眾人寒暄了幾句,立刻衝了出去。
而不多時,寧再挺卻突然衝了進來,仿佛暴戾的狂獅一般,猛地一把拉起封廣勳的衣襟,惡狠狠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這小崽子!”
眾人大驚,封廣浩立刻上前道:“縣令大人莫急,此事尚無定論,小弟怎會犯此糊塗?況且小弟一直與眾人同在,又怎有抽身之術?小可知道大人此刻心痛如絞,可若是胡亂下結論,豈不是便宜了真正的凶手!”
寧再挺稍稍軟了軟力,卻仍是暴躁道:“你那該死的隨從呢?把他給我找來!他到哪裏去了?!”
封廣勳驚得半句話都說不出,支支吾吾令得寧再挺更加急不可耐,封苕昌亦是生氣,卻不敢正麵逆這瘋子的矛頭,立刻抓住兒子的手臂,喝道:“還不快說!人命關天,怎麼還吞吞吐吐?!”
“他……他不是我的隨從……他……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