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哪來的這麼多廢話,都是將軍麾下的兄弟,互相照料一下又怎麼了!快穿上!”譚謂不由分說,將手中的襖子給陳南披上。
陳南將身上的襖子裹緊,眼中已有了點點淚花。譚謂眉頭一皺,重重擂了他一拳:“男兒流血不流淚,你這是怎麼回事!”
陳南梗咽半晌,才道:“譚兄,你真是好人。”
譚謂擺了擺手,又坐回到原地:“你也甭感激,誰知道明天會是個什麼光景,我們從軍的人,已經將半條命擱在戰場上,也許今天還在一起嘮嗑的弟兄,明日便再也見不著了。南哥啊,好好過你的日子,爭取留著一條命回家!”
此語一出,兩人皆是黯然神傷,想到家中的親人,悲涼之感漸漸浮上心口。
陳南學著譚謂,也在雪地上扒拉出一片空地,跟著坐下:“譚兄,我們這些士兵是身不由己,那將軍又是為何?聽說京中來人,勸他速速回京,他卻一口拒絕了,我就是納悶,別說戰爭殘酷,就衝著這鬼天氣,我也不願多待一刻,將軍如此拚命,又是為哪般啊。”
譚謂目光一黯,沉聲歎息:“南哥,你還小,有些事你不懂。”
陳南將頭一甩,一臉倔強:“譚兄,我今年已經十七了,你別小看我!”
譚謂嗬嗬笑起來,拍著他的肩道:“南哥,十七算什麼?我問你,你娶妻了嗎。”
“就是啊,你連個媳婦也沒有,哪能算長大?看看咱們將軍,已經娶了好幾房妻妾,孩子都已經老大了。”
“既然如此,將軍應該更想回家才是啊?”陳南露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直盯著譚謂。
譚謂無奈地搖搖頭,“傻東西,你知道什麼!將軍不願回去,那是用情太深!”
“用情太深?”陳南更加迷惑了。
譚謂撿起身邊的一根粗樹枝,將篝火翻了翻:“自古紅顏多禍水,我們將軍也不能幸免啊。”
“譚兄,你說的是誰啊?”陳南聽得一頭霧水,見譚謂一臉凝重,也不敢多問。
“四阿哥側福晉,蒙古爾濟。烏娜拉青冉。”
吐出這幾個字,好似極為沉重,譚謂闔了眼,微微歎氣。
“我聽說過她,將軍好似還要娶她來著。”陳南來了興趣,終於有他知曉的事情了。
“娶什麼?那種女子,心狠手辣,心如蛇蠍,真是造孽啊!”
“嗯,說的是,她竟然出賣將軍,還說要讓將軍成為敗軍之將。”
“南哥,你記住譚某的話,女人越是美豔,心腸便越是歹毒,人不可貌相,你可明白了?”好似老者尊尊教導般,譚謂一字一句道。
陳南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眼裏盡是崇拜與敬仰。
“唉,蒼天有眼,皇上英明,那女人已被下令處死,再也不能禍害無辜了,這世道總算是……”一語未盡,譚謂猝然起身,驚愕地看著對麵的戎裝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