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我又回頭朝屋子裏望了望,尋思著自己還有什麼沒帶上的。最近也不知怎麼老是丟三落四的,工作也出差錯,老是挨主管的罵。但細想又沒什麼事發生,隻是覺得自己喉嚨間堵的慌。心就像是被什麼揪著一樣,總也鬆不開。這一向是自己發生意料之外的問題的前兆。如今這情形也有一個多月了,至今也沒什麼事情發生。就連今天和許凱的約會也如此,看來又要遲到了。我一向不喜歡遲到。尤其是在許凱麵前。"我這是怎麼了?"一邊思忖著。
我和許凱是在大學時認識的,他高我一屆,從認識他到現在已超過過七年了。在同學們之間我們早已是公認的一對。一個半月前,同學聚會上,大夥就問我們什麼時候結婚。當時大夥還取笑,說我們快八年抗戰了。
許凱討厭別人遲到,說遲到的人是在浪費別人的生命。有一回我們約會時,看到一對情侶約會,那女孩明明遲到了,等候的男孩咕噥了幾句,女孩還理直氣壯的說男孩小心眼,非但如此,女孩還把事情鬧得眾人皆知,男孩當時十分尷尬。許凱當時和我發牢騷,他說他最討厭那樣拿喬的女人,說那樣的女人沒有修養,就算再漂亮,也還不如不要。
他是一個要求完美的男人。在他的磨練下,我在他麵前也不感很隨意。他一般不會說什麼讓人難堪的話,就算再怎麼心理不痛快,但是在行為上卻表現的彬彬有禮。隻是如果仔細觀察他的神情的話,就可以察覺到他內心的那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我不介意他對別人有類似的情緒,卻不喜歡他用這樣的態度來對我。所以我一向要求自己做到最好,我隻希望在他麵前時能和他平視。
我不是那種喜歡追問他愛不愛我的女人。我覺得一個人愛不愛你,你隻要去看對方的眼睛,用心去觀察他的言行舉止,去體會對方的心意就可以知道。我想我隻是除了愛情上比較含蓄外,別的事情都喜歡積極主動。
一邊匆匆從公車上跳下。三兩步跑到約會的咖啡店,看了一下時間,已遲到了一刻鍾,我不好意思的向許凱道歉。
"沒什麼。"他淡淡地,有些心不在焉地。眼睛卻沒有看著我。他最近一個階段都是這樣。沉默了一小會又道:"有件事一直想和你說,可就不知道怎麼說,今天約你是想和你說件事的。"
"事情?"我暗想莫不是又是為了結婚的事情?以前他提過好幾次,我都沒有答應。畢竟這是一個現實的社會,結婚要考慮的不僅是兩個人領結婚證這麼簡單的事情。要房子,結婚後還有孩子的出生,撫養等一係列的問題。我不想到那時再考慮這些,希望能在那一切來臨前有充足的準備。
雖然現在各方麵都還好,可畢竟我們都是獨自在這個城市,各自家境也都一般。想在一個繁華的城市落地生根也都隻能靠自己白手起家,所以能考慮的越周到也就越好。記得前幾次都和他講了,乘現在年輕再艱苦兩年,再儲備一些錢,這樣到事情來臨前不會手忙腳亂的。也不必今後為了經濟而有口角,以至互相埋怨。他也答應了。正想著怎麼講才會不傷他的自尊,而又能再晚一些時間。
"我隻有半個小時,講完了還有其他的事情。"許凱的話拉回了我的思緒。以前他不是這樣匆匆忙忙的。我不知道他是怎麼了,但也沒有問為什麼,隻是安靜地看著他的眼,聽著他的下文。
"我們分手吧,我愛上了別的女人了,"他沒有看我的眼睛,視線越過我落在了我背後的某一處。一氣嗬成地講出了這句話。
我沒想到自己等來的竟是這句話。聽到這句話時,我的第一反應竟是"原來是這事。"本來揪著的心一下子就鬆開了,而喉嚨間堵著的鉛塊喀喇一下,落了下去。真是沒想到竟是這件事情。看來這次的預感也是應驗了這件事情了。
預感是一回事。可是要接受分手的事實又是一回事。雖然每一次的預感都是無法挽回的事實,可是仍然不能麵對。
"為什麼?是因為那個女人比我年輕?比我漂亮?我認不認識她?"可能是有了一個多月的心理折磨,所以理智還在。這一刻的我竟然還冷靜。連聲音都是理智的。沒有爭吵,我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從學校到社會談了快八年的戀愛就這樣在這一刻結束了?!我早已將他算進了自己的未來,可這竟是這樣的結束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比你小兩歲,你也是見過的。她在咱們的同學會上出現過。一個半月前,就是那次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去時,她告訴我她愛我,從見到我時就愛上了我。當時我也是一時糊塗,和她有了肌膚之親。她是一個好女孩,將自己清白的身子給了我,我不能就這樣不負責任。我要對她負責。"徐凱避開我*視的眸光。低聲道。
我記起大約在半年前,我們同學的聚會上來了一位年輕女孩。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喜歡穿白色的寬鬆裙子,長發披肩。那時是一位同學帶去的,說是自己妹妹的同學,最近失戀了,他妹妹讓他負責就帶她去散心。隻是那時我們的聚會都是老同學,一般就算自己有戀人的,也是熟悉了才帶進去,沒帶過沒有太多關係的人。因為是好同學,也就不怎麼多說,沒想到那次以後,隻要是我們的聚會,那女人都會出現。
後來我的好朋友也提醒自己,說那女人對許凱有意思,要自己多防著點。有一次我看到她和許凱聊的時間比較長,就問他們在談什麼?
許凱笑著對我說:“那個女人說你這個女朋友不怎麼顧我,隻知道和別的男人跳舞,她覺得有你這樣的女朋友我很可憐。”
“哦,那你呢?你是不是也是這樣認為的?”我問他。事實上,如果他提出,我一定會拒絕別人的。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這樣的女人。”他說:“我知道你有分寸。你也隻是在同學們麵前才放得開一點。”他伸手攬住我的腰。
事實上,隻要許凱有聚會,他都會帶我去,而我在不熟悉的人麵前,根本就不願意跳舞。因為那些人都是生意場上的人,有些也許會成為許凱的客戶,我不能幫他拉客戶,但也不能隨意開罪人。所以一般我是在和他跳過第一支舞曲後就躲到最陰暗的角落,直到他興盡,找到我,帶我離開。
但在熟悉的同學麵前,我不需要這樣掩飾自己的好惡。大家的個性彼此都很熟悉,所以如果有誰在知道我好惡的情況下,還要惹我,對我毛手毛腳,那我就不會輕饒。輕則翻臉走人,重則揍人。我的溫柔僅限於許凱一人,在其他男同學麵前我更自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絕不給任何人半點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