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連祥奉朝廷之命,再度出征國土邊境打仗。他與大兒洛俊整裝待發,在將軍府上上下下的目送下,圍著披風英姿颯爽地往府邸外走去,傾身一躍跳上了馬背。
以前在送爹爹出征的時候,洛苒總是手舞足蹈地跟在其身邊,嘮嘮叨叨地讓爹爹注意身體,小心敵人之類的話。而這一次,她顯得格外沉寂,沉寂得一臉死灰。
跟軍的林大夫也在準備出發的隊伍之中,洛苒眼眶濕潤地看著他,輕輕哽咽了一下喉嚨。
“苒兒,乖乖在府上聽你娘親的話。”洛連祥看出了這些日子以來洛苒的異樣,想著可能是女兒長大了,正值有小心思的年紀,便沒有多想。
二夫人洛苒牽著自己女兒洛蓮的手,沒好氣地看了一眼洛苒,心裏很不是滋味。同樣是將軍女兒,為何偏偏是那小賤胚子格外受洛連祥的重視。
林大夫隨著洛連祥的那聲囑咐,也偏過頭去看向了洛苒,嘴角勾起一彎慈祥的微笑。三夫人見狀,撫過洛苒的背部,將她摟進了懷裏。
洛苒哽淚點了點頭,“爹爹,多保重。”繼而她的眼光又停留在了他身旁的林大夫身上,遲遲地多加了一句,“林……大夫,請……”終究她還是沒能把想說的話給說完。
林大夫拱手回應,“小姐,請放心,在下誓死跟隨洛將軍。”
“啟程!”洛連祥一聲洪亮的喝令,揮鞭帶隊往城外走去。
洛苒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喏喏地小聲補完了剛才的那句話,“請多保重……”
府上不過是少了兩個重要的人,卻一下子氣氛變得怪異起來。整日裏死期沉沉,隻有知了每日在枝頭懶散地歡鳴。就連那管事的二夫人近些日子也消停了許多,沒有再出現任何小動作,或者說,她藏得夠深。
自那日以後,洛苒再也沒有去過假山後麵的那個鬼屋。其實她很想去和那中年女子分享生活中點點滴滴的快樂,卻沒有勇氣再麵對。三夫人於氏從那日後,對洛苒的關心備至,他想用充足的母愛去撫平洛苒心中的苦悶,即使她知道了她不是親生母親。
近日來於氏一直親自下廚做點心和補湯之類的,躬親送到她的書房,閑來無事就陪著洛苒寫字念書。
“娘親……”如今洛苒對著於氏喊出這個稱呼的時候,竟覺得有些別扭,“您回去歇著吧,我想自己安靜一會兒。”
於氏欣然點頭,隻要洛苒想做的,她怎樣都行。在梅桃的攙扶下,她柔聲叮囑了幾句,便走出了自己的屋子。
“呦,妹妹今日又陪小女在書房中念書啊。不愧天下父母心,不過你家苒兒,確實挺讓人費心勞神的,隔三差五捅點簍子,做娘親的不多加用心,就是不行啊。”屋外傳來二夫人王氏的冷言冷語。
……
洛苒始終沒有聽見於氏的回應聲,想必又是悶著頭一聲不吭地往自己屋走呢。想到這,洛苒就一肚子氣。同樣是做娘的,為何自己的娘親總被人踩在家地下呢。心情鬱結的她氣衝衝地往屋外走去,“哐啷”一重聲打開了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