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這麼橫呢!有些膽大的要上前去理論理論,皆被身邊的人勸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家是敢怒不敢言,誰讓人家是輔國公的家眷呢,連皇帝老兒見了麵都要讓三分顏色的人物,平凡百姓更是惹不起的。
車馬聲近前,那群人早聽到了,卻依舊是不避不讓,依舊蝸速前行,間還傳來陣陣嬉笑的女聲。
當先打頭的張雲望皺起眉頭,往半空中一甩馬鞭,喝道:“前麵何人?竟敢阻路,還不快快讓開!”
前頭管事的家丁見後方來人氣勢洶洶,回頭看一眼,見其衣著打扮極為普通,心道:哪裏來的草莽,敢對輔國公家的貴人大喊大叫的,活膩了吧?遂又回過頭來,輕蔑地一笑,隻打發了一個小廝去後頭應付。
一行人依舊是我行我素。
小廝狗仗人勢,操著一根護棍,趾高氣昂地就來到張雲望跟前,也不願仰頭看張雲望,怕失了氣勢,就朝著那輛暗紅馬車嗤笑道:“車上又是何人?難道不知道前頭走著的是你爺爺輔國公玉大人的家眷嗎!亂吆喝什麼,邊兒待著去,當心吃老子一頓亂棍!”
車中之人並不回答,但聽得“咻”的一聲,一枚令牌從車中激射而出,正打在小廝的木棍上,錚的一響,那木棍便直飛出去插入土中。那小廝舉起持棍的右手,就見虎口上流出血來,臉色一變,就想破口大罵。
“撿起那令牌給你主家看看,再掂量掂量自己腦袋有多重。”車裏傳出一道極為清冷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煩。
小廝低頭一瞄,臉色刷的變白,腿一軟便跌坐在地上,那令牌上赫然寫著的竟是一個明黃的“鄭”字,字的底紋是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老虎,似乎就要破木而出,將人吞噬。
這麼說,車裏坐著的是……!小廝越想越怕,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往人群的前頭奔去,邊走還邊喊:“不長眼的奴才,還不快讓開,快讓開……”
囂張跋扈的玉家下人們雖不知所以然,卻被小廝歇斯底裏的樣子嚇了一跳,本能地讓出一條道來,車馬立即疾奔而過。
不要以為這隻是一個小插曲,隱患從來都始於微末,一石也能激起千層浪。
權勢滔天的輔國公家,已近攀到了權欲的頂峰,而輔國公玉大人究竟是安於現狀,還是甘於趨向式微,更或是想要登峰造極,也許隻有他本人最為清楚了。
而山上的這一段公案,在山腰上的綠墨一行人卻是不知的,她們此時正一步一腳印,緩緩地朝山頂爬去。盤旋的山路上亦逶迤了一路的香客,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