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 41夭折(1 / 2)

使君匆匆離了席,座上諸人麵麵相覷,不知所以,主人既然已經走了,酒席的興致也不複剛才的高昂。又過了一會兒,大夥兒就都散了。

我拖著阿奴匆匆離開了正堂,她昨日受了那個壯漢的戲弄,此刻他又在筵席上出盡了風頭,阿奴此刻看著他的眼都噴得出火,怎奈別人是府內上賓,她受了戲弄也隻能暗氣暗憋,沒地方撒火。我實在怕她鬧出些什麼幺蛾子,拉著她,也不回屋,兩個人到了府後的河邊。一到河邊,阿奴對著一棵樹就是一腳,踢完了,又吃痛,皺了眉頭,惱怒更甚了。

看著她又氣又惱的樣子,我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點了她的腦袋:“你啊,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添不痛快麼?他是府裏上賓,就是戲弄了咱們你還拿雞蛋碰石頭不成?”

阿奴恨恨地抱怨:“什麼上賓,套上盔甲笨得和一截木頭樁子似的,虧這麼多人把他捧上天。”

我搖搖頭,“那位曹壯士是真的好武藝,前些天,他一個人打了蔡公子身邊好多家奴哪,那些家奴,在他跟前,連三個回合都沒走上。”

“我那日久聽曹校尉叮囑你搬家什麼的,搬哪門子的家啊?你們是認識的?”阿奴麵上好奇之色。諸葛公子帶著我回家的事情我還沒有和姐妹們說過,今天要安慰阿奴,少不得將那日曹壯士在酒肆中如何的英武,添油加醋誇讚了一通。

阿奴越聽眉頭擰得越緊,當聽到蔡公子連頭發都被燎著的時候,忍不住啊呀輕呼了一聲:“這蔡公子素日在荊州要強慣了的,恐怕不會輕易就這麼算了,這幾日,田大人還沒有離開荊州,你阿妹又是田大人救下的,他不好做什麼,若是田大人離開了,他還不為所欲為麼?”

我歎了口氣:“我也不是不發愁,這事兒也隻能再求諸葛公子給家裏捎個消息,不好讓老媽媽們帶口信的啊。

阿奴轉了轉眼珠:“諸葛公子那日是陪著田大人回府的?我看他這幾日未必能脫出空來給你送這個消息。”她的眼睛晶亮,眼黑又多,忽閃大眼,一本正經格外可愛,“可是,這蔡公子早十幾日就告辭回了襄陽去了,怎麼前幾日還在城南酒肆當中。”

我一攤手,“誰知道,蔡家家大業大,許他有什麼事兒,不好叫府裏知道也未可知。”

阿奴撇撇嘴,“我頂煩蔡家一個個遮遮掩掩的,女兒如此,兒子如此,連老爹也是。”

我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這還是刺史府的一畝三分地,這麼公然編排蔡公,是活得嫌命長麼?即便有些微詞,也不是該如此發泄的。

阿奴被我捂住了嘴,老大不高興,使勁兒掙紮了出來,一甩我的手,嘟囔道:“我閉嘴就是,你自己沉得住氣,能忍著好些天不叫我知道,幹嘛扯著我非和你一樣啊。”

我打了她一下:“你也知道蔡夫人的性子,何必拿棍兒去戳老虎眼睛?”

阿奴手扯了幾根衰草,一邊編草蟈蟈,一邊滿不在乎地說:“我可不要像你和緣兒,要慮這個慮那個,我隻管我吃飽喝足,讓我侍宴,我侍宴,讓我演舞我演舞,幹嘛沒事兒老惦記明天的事兒,是我們惦記得著的麼?州牧大人還沒死哪,我看別管長公子還是諸葛公子,你們都斷了指望才好。”

頓了頓,又打量了打量我的臉色:“你們也別把他們一舉一動看得太重了,何必為了他們把什麼風險都擔了,值不值當啊?”

阿奴的話雖然誅心,但也是揭出了我的一點小心思,我反被她說得無言還嘴,一時啞口無語,隻能默默看著她編蛐蛐。

靜靜地待了約莫一頓飯的功夫,角門一響,裏麵趔趄著出來了一個人。我和阿奴回頭一看,是諸葛公子,他滿臉通紅,眼睛氤氳著水氣,臉色極其難看,步子蹣跚,出了門趴在河邊的青石上,一張嘴“嗷”一口穢物就吐在了河裏。阿奴停了編蟈蟈的手,橫了我一眼,“真是背後不能說人,才說他,他就和被符拘來的一樣趕著就來了。”

我丟了阿奴,到河邊看諸葛公子,他扶著岸邊的石頭,吐得黃膽水都出來了,我在背後給他拍了拍背,他十分警覺,迅速地轉了身,扣住了我的腕子。我一驚,諸葛公子看清了我,咧開嘴,笑著招呼,“卞女,卞女,你來得正好,我們進去再來一壺。”

阿奴也跟了過來,“還來哪?都喝成什麼樣了,我們扶你回去吧。”

諸葛公子看見阿奴,笑得更歡了,“阿奴去去去,取酒去,今日咱們喝個。。。。。。”他又想接著胡說,胃裏一陣翻騰,轉頭又對著河哇哇大吐。

阿奴苦笑著對我搖搖頭,“扶回去吧,留他一個人在這兒,難保不糊裏糊塗地跌到河裏去哪。”

待諸葛公子吐得腹中都空了,人也有些迷糊了,我和阿奴架著他,拖著進了角門,阿奴直搖頭:“當日他賞你那個錢袋,我還道你走了運道,誰知道還是拿著清夫人的錢袋子到你這兒做人情,這可好,如今色鬼未成,越發奔著酒鬼去了,哎呦。。。。。。好沉,要不我們再找個人來把。”

“就你話多”我埋怨阿奴“就到前院了,我們就把他送回去就是了,受這麼點累,把你多少年的舊事都勾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