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聲響,視若驚雷!
劉瑾警覺一抬頭,立刻掀簾就往外走。手伸到一半又縮回來,取了靠在艙邊一個紗帽順手帶上。
諸葛亮眸色一凝,緊跟在她身後出了艙。
船前,似水雷爆炸之後的水柱席卷噴薄,龍卷風一樣一噴三尺高。而在水柱之後,五六條中型水船旁設尖刀,插黑旗,船上人人帶弓執劍,壓壓逼來。
船頭臨近,上麵站著一人,虎背熊腰,一見劉瑾諸葛亮就伸手大喝。
“此路是我開!”
“此樹是我栽!”
“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氣衝丹田,他聲音如雷,似能把人震得顫上幾顫。
“牙裏不字——”
“牙裏半個崩不字,一刀一個,管殺不管埋。”大喝被柔聲打斷,卻是那閑倚欄杆的白衫女子,帶著紗帽看不清麵容,傾身向前對他吟吟道,“大哥啊,不是小妹說你,你這套陸地上的說辭放到水裏,實在缺少靈活變通之能。”
“比如,”劉瑾低頭看看水麵,“這路是你開的?這河是你挖的?”
大漢一愣。
“再比如,”她遙遙一指兩岸樹木,“這樹長在懸崖峭壁上,是你種的?你的輕功有這麼好?”
大漢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再再比如,”她單肘撐在欄杆上,托腮看著那人,“殺了我們,埋當然是不用你管的,往河裏一扔不就完事了?”
大漢想了想,深表同意的點了點頭。
“所以啊,”劉瑾懶懶直起身一攤手,“閣下想必是剛該行不久做了水匪,不如今日你放過我們二人,我幫你把這歌謠改得契合情境,如何?”
“小子無禮!”不待他回話,那大漢身後艙中突然轉出另一人,衣著金銀氣勢威猛,遙遙看著小舟上二人喝道:“死到臨頭,不知好歹!”
劉瑾眼前一亮,這大概就是那群水匪的頭領了吧。
“大王息怒。”卻是諸葛亮溫和的聲音,彬彬有禮一拱手,他道,“我兄妹二人隻是路過此處,實在無意冒犯。家中貧窮,沒什麼值錢物件,還請大王高抬貴手,放了我們。”
劉瑾奇怪的看著諸葛亮。咦,我什麼時候成了你妹妹了?還有這廝彬彬有禮懇求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還真以為那群人能放過他們?
“少在那放屁!”那個大王果真不耐煩一揮手,“沒錢?沒錢拿命來抵!”
不過須臾間,四麵大船已經將小舟重重包圍。冷箭森森,千刀直指。
劉瑾似笑非笑的看著諸葛亮,想看看這位智慧傳千古的神童今天怎麼在強盜手下逃得生路。
這一看卻有點驚訝。
諸葛亮一聽這話立刻麵如土灰,忙不迭作揖拱手彎腰:“大王饒命,大王饒命。我家中實無錢財,實在是沒什麼可以孝敬的……不如……不如……”
他顯得左右為難猶豫了很久,最終一咬牙:“我這小妹雖年齡尚小,可還算有幾分姿色,不如大王留下她。我粗通些文墨,留在船上做大王的筆墨侍應,如何?”
劉瑾身體一震,驀然轉頭。
——你妹!
你說我是你妹妹,我忍了。你自願上賊船去給那群人做賬房先生,和我沒關係。可你不由分說以兄長的名目把我賣了,到底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