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漁火燈盡,水岸漫漫。
船隻在河中緩緩行進,劃破一灣漆黑,幾縷星火。
岸邊蘆葦叢中,突然微微簌簌動了幾動。
領頭幾隻眼睛對視一刻,看到船隻距離拉得很開,眼底裏都泛上喜意。
橫江水匪,曆陽城內勢力最大與官府來往最密切的水匪,如今改幟易主,按理說官府不應幹涉。可那新主子這麼久都沒和官府通氣求交往,這便少不得要敲打敲打,給他個下馬威了。
敵明我暗,敵分我專,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一聲口哨,對著正中央那艘大船,岸上人紛紛泅水而下,暗鉤悄悄向船底伸去。
大船上一片寂靜,全無防備。
偷襲人攀上船沿,眼中喜色更甚。
悄無聲息上了船,躡手躡腳向主艙走去。隻要擒下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新頭子,還怕整個水匪不手到擒來?
那群人滿心歡喜,有的已經在計算自己可以從這些船上搜股多少金銀財寶事成之後俸祿能提多少可以給家裏買什麼年貨等等問題。
就在這時,四麵突然火把齊亮,燈火通明!
眼前刺目強光一閃,偷襲人還以為自己花了眼。趕忙轉過頭去,才發覺四麵不知何時已經圍滿了手執長槍火把的盜匪!
“以逸待勞甕中捉鱉,小女子這廂等候多時了。”笑聲吟吟佩環叮當,門嘎吱一聲打開,燭火淡雅紗朦朧,白裙曳地悠悠轉出一個人來。
“謀定後動運籌帷幄,妹妹果然料事如神。”閑閑倚著欄杆,流雲色衣衫的少年,舉杯對戴麵紗的女子遙遙一敬。
偷襲者麵麵相覷——隻在密信上看到新頭子一男一女,可沒想到居然如此俏美年輕。
這般人才品貌,放在當今亂世當真是不可多得的奇品,怎會屈居做一個水匪頭子?
“不必奉承。”劉瑾擺擺手,“主意我定,計謀你出,而已。”
諸葛亮仰頭飲盡杯中酒,但笑不語。
“也罷。”劉瑾敲敲門框,目光轉向那群偷襲之人,神**,“幾位深夜來此必有大事相商,既然如此,你我做個交易如何?”
那群人互相望望,求助似得把目光投向領頭者。
劉瑾眯了眯眼——她注意到自方才****發生起,這領頭人雖有詫異卻並無慌亂,一直沉默斂眉,不知在想著什麼。
感覺到手下的目光,那人冷冷一哼。
“做交易?也不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
話音未落伸手一揮,火箭花旗自右手嗖的射出,一朵煙花令瞬間在上空綻放!
劉瑾身子倏的一直——對方果然有後手!
諸葛亮立刻站起,酒杯一扔大步朝劉瑾走來。
水匪將偷襲者圍住等候命令,蓋住旁邊兩人低低的商量。
“那幾艘船何時返回?”劉瑾的聲音低沉。
“四更。”諸葛亮眼中一抹擔憂。
“還是我太過自信。”劉瑾攏鬢,不忿歎息一聲。
“現在說這個沒用。”諸葛亮沉著道,“下麵怎麼辦?”
劉瑾右手劈掌,向下一拽。
“拖!拖到其餘船隻合圍,一舉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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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火光。
劉瑾不清楚對方花了怎樣的血本派了多少人,隻在下令全殲船上人的片刻之後便等來了大片敵軍。臨岸跪立箭如雨發,泅水而渡飛身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