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劉瑾不耐的一聲喝問,冷冷。
眉頭皺的深深——她急著趕時間,可偏偏在這窮鄉僻壤半夜山路被人攔截,看對方的裝備陣勢並不多麼正規,似乎並不是官府軍隊或者殺手。那麼……今夜這場意料之外的相遇,是巧合,還是什麼人有意為之?
“哈,小五!今個可算賺大發了,剛逮了個金主,眼下又送來三隻羊!”
“得嘞,要不是寨主醉酒發神經,非要咱把小的們都牽下來,誰肯這麼晚來林子裏守著?”那小五似是不滿的打了個哈欠,“廢話少說,趕緊把這一幫解決了!老子還等著回屋抱媳婦睡覺!”
“就想著你媳婦!趕明讓寨主再賞你幾個美人……哎不對我看剛才劫上山那三個富家子弟就不錯,除了一個小點一個高點一個粗魯點之外,那模樣……嘖嘖,老子見了都想摸一手……”
“淨想著美事,那群人一看來頭不小,綁著送封信榨點油就成了,可別真的得罪了人家。倒是現在那幾個勢單力孤的,怎麼還不跑?嚇傻了?”
劉瑾聽到那句“來頭不小”時目光異色一閃,拉住韁繩立在原地,在響馬們眼中就成了“嚇得腿軟跑不動”的懦弱典型,一時間哄笑聲隆隆騰空而起,山穀中震的簌簌顫動。
馬背上劉瑾笑笑——找打?正好,我手很癢。
塵風一揚,那急不可耐想要回房睡覺的小五已經大喇喇衝到麵前,手中鞭子唰唰甩開就招呼劉瑾而來!
風中狂舞的鞭身卻突然一凝。
似流水在空中凍結,驟然繃緊的牛皮繩索被劉瑾沉肩一挽眨眼繞在腕間。鋼絲般鞭子兩頭拉緊發出嘎吱嘎吱聲,那小五驚覺不好抬頭,卻正好對上劉瑾鋒利的眼神。
綻青鋒,破錚芒,冷冷褪下一切溫柔假笑戲謔的偽裝,如孤高冷月般寂寥深邃,孤冷森涼。
驀然抬頭的青年漢子,一刹那間竟畏懼的打了個寒戰,僵在原地。
不耐的一勾唇,劉瑾手腕劈電般一翻一甩。靜若磐石的鞭子瞬間遊龍暴走以驚人之勢掠開,帶起落葉卡啦簌簌沙塵揚起,閃電般一甩!
一甩,一抽,大風卷起一道韌光,隨即那匹馬長嘶一聲,連帶砰的什麼東西飛了出去。
那黑影直直撞向山崖,轟隆隆幾顆大石應聲滾落,再撲通砸在地上。
一旁徐芝趕緊抹了抹冷汗,心想今天主子就是不能隨便得罪,瞧這一擊,要是換了自己非得筋骨斷裂五髒破碎摔出個腦震蕩脊損傷不可……
劉瑾卻不耐煩再打下去,一心焦急要趕回曲阿,袖袍揚起一個東西扔在徐芝懷裏:“給你,用這個把他們給我打發走!”
徐芝拿起懷裏那個巧克力似的令牌翻來覆去的看——奇怪,這硬硬的是啥?能吃麼?能用麼?為毛線主子給這個東西,難不成是個炸藥能讓眼前幾百人聞風而退?
抬頭剛要發問,卻見眼前馬蹄奔湧而來,為首一人大刀長纓暴喝:“哪裏狂徒!敢傷我弟兄,納命來!”
——納你奶奶的鬼命咧!
徐芝暴怒——丫丫的不識好歹!丫丫的你沒看見今晚主子正在氣頭上?丫丫的你明明看見還要衝過來這不是逼著我挺身護主執行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