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些……”小兵有些支支吾吾,“人都吃不飽,哪還管畜生吃不吃飽。”
蕭炎玉輕輕歎了口氣,朝小兵指了指莫夕卿,“這是新入伍的莫西,暫時就接你的活管養馬匹吧,你交代一下他。”
小兵愣了一下,看了看他身後的莫西,瞧他瘦弱的模樣,頓時有些不高興,管養馬匹雖然又臭又髒,但卻是個輕鬆的美差,不用上陣殺敵卻同樣能拿軍餉,多少人眼巴巴指望著這差事,叫他讓出來還真有些舍不得。
“在下莫西,請多指教。”莫夕卿拱了拱手,粗著嗓子打招呼。
“說話還文縐縐的……跟我來吧。”小兵雖然不情願,無奈蕭炎玉下令了也隻能遵守,便帶著他朝馬廄走去。
二十七營人不多,因為死傷了一些人,馬匹也少了,馬廄看上去就空的可以,本來有五六十匹馬兒,現在就剩下二十幾匹了。
還沒靠近馬廄,就聞到一股相當酸臭的味道,莫夕卿忍不住皺了皺眉,“好臭……”
“你以為喂養馬匹那麼容易的?”小兵瞥了他一眼,頗有些瞧不起,“等天再熱一些,那味道能熏死人。”
莫夕卿放下捏住鼻子的手,努力適應著氣味,是她自己要進兵營的,一點臭味都受不了,還怎麼混下去。
“這匹馬是這兒的頭馬,最壯實,跑的最快。”小兵指著一匹頭頂有白色鬃毛的紅馬對他說道,“餓著其他馬都沒事,別餓著它了,它的脾氣可不好。”
“什麼意思?”莫夕卿看著那匹安靜的馬,有些不明白,頭馬還有特殊待遇?
“去年餓了它兩天,差點馬房給它踹翻了,害的我被校尉罰了半月軍餉。”小兵說起這事就很不爽,為了一個畜生害得他軍餉都沒了,突然他想到了什麼似得,轉頭看著莫夕卿問道,“你是副將大人的什麼人?竟然親自帶進來?”還把這麼好的活安排給他,這很難讓他不起疑心。
莫夕卿搖搖頭,回答道,“沒關係,我去征兵處報名參軍,正巧碰上他來,說是缺人手,才將我帶進來的。”莫夕卿否認了和蕭炎玉的關係,因為她知道,有後台並不是好事,在這裏肯定會被排擠,不如就當個沒背景的窮小子,還能好好混著。
“是麼?”小兵有些將信將疑,但也瞧不出什麼破綻,也沒繼續問下去,想來也是,若是有靠山,怎麼會不承認,而且還是副將大人,以後誰還敢欺負他,巴結還來不及呢。
莫夕卿當作沒看見他的疑惑,繼續觀察著其餘的馬匹,很多馬兒都似乎餓了很久,看上去都有些瘦弱,看見有人來了,立即轉過頭來。
“這些馬上次喂食是什麼時候?”莫夕卿皺起眉頭問他,這人是怎麼照顧馬匹的,看那些馬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小兵想了想,隨後無所謂的聳聳肩膀,“誰還記得這些,也就兩三天吧,反正水是天天都給喝,死不了就行。”
莫夕卿眯著眼看了看他,心中來了氣,就這種態度,這些馬還能僥幸活著真是算命大了,馬和人一樣,每天都得吃,他做為管養員,隻顧自己吃喝,不顧馬匹死活,若她是蕭炎玉,此時就治了他的罪。
“我知道了,馬廄的活從此就交給我吧,再有不懂的地方我再找你,你可以去忙別的了。”莫夕卿接過他手中的水瓢,走到一邊去給馬槽加水。
小兵拍了拍身上的灰,轉過身走了,“還真以為是美差呢,又臭又髒的,白給我也不想幹……”雖然說著這些話,但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的,他讓出了差事,不知道接下來會被派去哪兒了。
莫夕卿沒什麼行禮,銀票也是貼身帶,蕭炎玉幫她安排了一個空帳篷,裏麵放了許多雜七雜八的東西,叫她獨自一人睡這帳篷看管好。
稍微收拾了一下,她便出去挑草了,兵營裏有專門拉糧草的馬車,她拿了一把刀就趕著馬車出了兵營。
離開的不遠便是一小片空地,遍布雜草和小水塘,莫夕卿挑準了地方就開始割草,一直割到太陽西下,該是吃飯的時候了,她才趕著一車的草回到軍營。
吭哧吭哧忙了半天,莫夕卿清理好了髒亂的馬食槽,才將割來的草葉均勻的放入食槽,那些馬兒似乎餓瘋了,從看見草開始就直盯著她看,她一把一把的放進去,馬兒已經開始大吃特吃,等她整個馬廄都兜了一圈下來,食槽竟然還是空的,很顯然這些草還是不夠馬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