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尤米爾一掌打在城圍的石壁上,恨聲道:“我早晚要找他算這筆賬......”
柯尼捂著臉,悶悶地道:“不是早晚,而是等來世,我們再搶回立體機動裝置吧。”
“......竟敢打赫裏斯塔!”一邊替女神檢查後背傷勢的尤米爾,此刻看上去怒意滔天,兩眼簡直要冒出火來。
眾人一愕——她介意的是這個?
赫裏斯塔滿臉歉疚,低聲道:“對不起,要不是我多事,就不會變成現在這種情況。”她在萊納的解說下才明白剛剛的情景,所以這話有一多半是說給菲索克的——當時她若是沒有衝上來,大家必定早已將那調查兵製服。
但菲索克可不這麼想,隻是將他製服就行了?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屆時非把他打得他全家都認不出來,方泄此番心頭之恨!
......某人心中的狂虐畫麵一幅接著一幅,令人不忍卒睹。是以某人雖聽見了赫裏斯塔在說話,但根本就沒意識到她在說什麼。
尤米爾卻寵溺地摸了摸赫裏斯塔的腦袋,微笑道:“你來救我,怎麼會是多事呢?”
溫暖的話語令人心寬,赫裏斯塔聽聞不由得濕潤了眼眶,望向尤米爾的目光多了幾分繾綣。而尤米爾卻在此刻站起身來,對菲索克道:“隊長,借一步說話。”
雖然菲索克曾經帶領的“第二隊”早已解散,但是尤米爾仍然稱菲索克為隊長,可見那次的任務在她心目中的位置。隻見尤米爾握住菲索克的手,將他拉至一旁說道:“我們家女神在向你致歉,你沒聽見嗎?”
菲索克愣住了,他就是想破腦袋也沒料到,尤米爾會在這麼嚴峻的情況下,去在意這些微不足道的細枝末節。
然而下一刻他就感受到了,那專屬於他和尤米爾之間的默契——尤米爾雖是責怪的話語,可語氣中卻毫無責怪之意,而且那狹長的雙眼中目光灼灼,正別有深意地望著他。
菲索克悟性不低,雖然還不太明白尤米爾的用意,但是立刻步入了狀態,說道:“沒、沒聽見,怎麼?”
尤米爾“怒氣勃發”,明顯是故意要找他吵架,隻聽她略顯誇張地道:“我們家赫裏斯塔是隨便道歉的人嗎!?你這家夥竟敢不領情?好大的膽子!”
與此同時,尤米爾伸出食指,在原本就握住的菲索克的右手上,疾速而書。
萊納與貝爾托特是巨人。
二人站得離眾人較遠,而且尤米爾是背對著眾人,她挺拔的背影擋住了另外四人的目光,是以誰都沒看出來,她和菲索克正在進行著兩種方式的交流。
菲索克大驚失色,看向尤米爾的目光充滿了不可思議——你怎麼會知道的!?嘴上卻道:“不領情怎麼了?我膽子大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你才發現嗎?”
尤米爾微微一笑,“怒”道:“虧你還當過我的隊長,如此小肚雞腸。鄙視你!”手中卻毫不停頓,在菲索克的手心裏,她的食指走筆如飛。
感受著手上的“語言”,菲索克已然心下明了——你是想求我變成巨人救你們嗎?哪知尤米爾接著寫到:......將情報帶給兵團。
這句話卻出乎菲索克的意料,正要詢問,可是尤米爾並不停頓,而是繼續寫到:......在我變成巨人之後。
菲索克愣住了——不是我去戰鬥,也不是萊納和貝爾托特......而是你嗎?他隱隱覺得尤米爾的這句話有著極深的含義,所以菲索克已經顧不得口頭上的“吵架”了,而是以極其細微的動作反握住尤米爾的手,疾速寫到:為什麼不是他們倆?
隻聽尤米爾嘴上說道:“你這家夥,知道我家赫裏斯塔是什麼人嗎?!”言語之中帶著傲然與囂張,隻不過傲然是真,囂張是假。
手中卻回寫道:會被滅口。
心中一震,菲索克瞬間明白:像亞妮一樣,萊納和貝爾托特在沒有接近坐標之前,對於礙事的人一概不留。更別說他們若是提前暴露了身份,屆時隻怕平台上的人一個也別想活。
菲索克對著尤米爾吼道:“我怎麼知道赫裏斯塔是什麼人?”
在她的手中,菲索克即使不敢、不甘,卻仍是回寫道:為什麼不是我?
他知道自己這麼問是白癡做法,萬一尤米爾改變主意了,自己到底變還是不變巨人?真的要暴露身份嗎?或者真的要結束遊戲死在這裏嗎?一時間種種不情願紛至遝來,卻最終蓋不過心中那一點殘存的、也許可以稱之為善念的東西。
站在一旁的柯尼、萊納和貝爾托特真正無語了。菲索克和尤米爾到底搞清楚眼前的狀況沒有?塔樓在巨人的圍攻下都快塌了,他們倆還在這兒為了赫裏斯塔吵架!吵架也罷了,還手牽著手!這到底是感情好還是感情不好?
赫裏斯塔看不下去了,急道:“尤米爾別說了!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大家!”言罷淚奔而去,就要跳下塔樓以死明誌。
尤米爾以令人難以相信的速度反手一撈,眨眼之間就將赫裏斯塔拎了回來,怒道:“你又說這種話,存心惹我生氣嗎!?”
眾人腹誹:你不是已經在生氣了嗎。
看著可憐兮兮的赫裏斯塔,尤米爾頓時柔和了目光,低聲道:“赫裏斯塔,你還記得上次我們執行任務時,在大雪山中做的那個約定嗎?”
赫裏斯塔一怔,不知道尤米爾此刻提起來這件事有什麼用意,於是睜大了冰藍色的雙眸,不明所以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