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綺筠被窗外的鳥兒叫吵醒,翻身起床,換了件幹淨的練功服。對著鏡子很快就編好了辮子,心中不由暗自僥幸,幸虧自己是個侍衛,要是個宮女可真要露餡了。我哪會那麼複雜的梳頭啊,還是大辮子好。嘿嘿!雖然天氣有點熱,不過這帽子還是必須要戴,雖然自己腦門的頭發多少也剃了些,可要跟那些真侍衛的半光頭比那可還差得遠,小心使得萬年船啊!
一切打點妥當之後,這才推了門出來,撲麵而來的是新鮮誘人的空氣,夾雜著芳草的清香。李綺筠伸開雙臂,深吸一口氣,不自覺的雙手一疊,一招童子拜佛,接著又一招燕翅朝天,幾招下來,人已經躍到了院中,身上竟沒出一點汗。
“李大人早!您的洗臉水已經打好了。早飯馬上就給您端來。”侍奉一旁的小太監見她停了下來,忙上前作揖。
“好。” 李綺筠一見認識,正是那個叫德忠的小太監。這時見曹寅從房中走了出來,忙跟他打招呼:“你也這麼早?”
“不早,皇上都下早朝了。”曹寅微微一笑,走了過來。
“現在是幾點?哦,我是說什麼時辰?”
“剛過辰時。”
李綺筠聽著,心裏默默念起了十二生肖,子鼠,醜牛,寅虎,卯兔,辰龍!終於數到了,再算算一個時辰兩小時,那麼現在是——九點多啦?一吐舌頭,說道:“還以為很早呢,嘿嘿。”
“一起吃飯吧。”曹寅指了指院中西南角,那有一處涼亭,石桌石椅。小太監依言將兩人的早飯都端了過去。
李綺筠邊吃邊在心裏感歎這宮中早飯的別致新鮮,禦膳房的夥食就是不同啊!
“秋茗,我見你身子大好了,想不想當值?還是再多休息幾日?”
“好啊,閑著也是閑著。對了。怎麼這幾天都不見納蘭公子呢?”
“他家住京城,平時隻要奉昭入宮即可。隻是如果進宮晚,出宮門關了,才偶爾留宿。”
“哦,原來如此。” 李綺筠略感失望,又問道:“那你呢?你怎麼一直都住宮裏?京城沒家嗎?”
曹寅臉上一紅,說道:“當然有,我家祖上隨清軍入關後,定居北京。不過這兩個月皇上身邊的事情多,我得隨傳隨到。”
“不完全是吧?” 李綺筠見他紅著臉,忍不住逗趣他,“我來這才兩月,你就剛好這兩個月都住宮裏?嗬嗬。”
“秋茗!”曹寅微皺起眉,解釋道:“我是為了能照顧到你,不過並不是我的私心,而是受令尊之托,也是家父再三。。。”
“好啦。我都知道。那說正經的吧。我該怎麼當值啊?做些什麼?”
“容若兄是侍衛長,我是副職,所以可以分配皇上身邊每日當值的侍衛。我已經跟他說了,你隻在殿外侍侯即可。也免得皇上注意到你。若是發覺你。。。那就不好了。”
“好!我一定服從命令,聽指揮。” 李綺筠挺胸一拍,一副保證不惹禍的架勢。逗得曹寅嚴肅的表情又柔了下來,笑道:“那我可是求之不得呢。你呀。別的不說,那乾清門那兒,你還是少去!”
“為什麼?”
“你這渾身的傷才好,又要去打架嗎?再說,”曹寅壓低了聲音,“穆裏瑪是螯拜的次子,你暫時不要去招惹他那夥人。”
“螯拜?” 李綺筠聽了心中一驚,隨又想到,現在這個時間應該正是康熙智擒螯拜的準備期。自己現在的角色正是禦前侍衛,不知是否能有幸參與那場大事件呢?想著想著,眼睛裏仿佛放出光來。伸手搭住了曹寅的胳膊,搖著,正想磨他,讓他趕快安排自己當值。卻聽院外有人急促的叩門。
“曹大人!皇上宣你速到養心殿。”一個尖細的聲音,隔著門就先嚷了起來。
曹寅忙起身迎了出去,這時候德忠已經開門讓大太監進來了。
“是王公公啊。”皇帝身邊的太監比一般的官員可有麵子多了,任誰見了都得先打招呼。
“曹大人在就好,趕快隨我到養心殿吧。對了。皇上還吩咐說,讓你帶上昨日的命題。”
“遵旨!請公公先回。我帶上命題,隨後就到。”曹寅說著,先送王公公出了門,這才回屋裏抱了一卷畫出來。卻見李綺筠已經麻利的換好了侍衛服,等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