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見日正當午,打馬來到馬車的西側,朝老韓一拱手,問道:“韓兄,江湖的事,你比我們都清楚。請問這一帶是否還平安?咱們是在前麵小鎮歇息還是趕夜路速到常州府?”
“這一帶山路不多,原來是沒什麼綠林劫匪的。不過,夜路還是不要趕了,總是不安全。曹大人您看呢。”
“嗯。也好。”
顧賢慶從頭前牽馬過來說道:“曹大人,前麵兵卒來報,常州府已得報訊,明日出城相迎三十裏恭候格格。”
老韓笑道:“如此甚好,這一路官府都派人接送,咱們的擔子也輕了不少。”
曹寅點點頭,扭頭看了看馬車邊那飄動的青紗窗,心想,她一向不喜歡官場上繁文縟節,討厭虛偽做作。這樣一來,安全自然是增加了,隻怕她會覺得繁瑣累贅,心情不暢。於是低下身子,朝著紗窗說道:“綺筠,咱們還要再趕一會兒路。傍晚在前麵青石鎮歇息。你若餓了,就在車裏用些膳食。你看怎樣?”
剛說完,隻見紗窗一動,一隻白玉般的手,伸了出來,露出半張俏臉,李琦筠一笑,說道:“這地方沒什麼人煙,就是想停下來,好好吃一頓,也沒人招待咱們啊。”眼見日光刺眼,曹寅的額頭微微有汗,忙道:“子清,你也累了,進來歇歇。這裏寬敞的很。”
曹寅麵上一紅,道:“不了。我去後麵囑咐一下兵士們。”說完,一拽馬頭,往隊伍後麵走去。
放下青紗,李琦筠歎了口氣,忽見蘇悅癡迷的望著窗外,笑道:“是他不願進來,可不怨我哦。”
蘇悅小臉一紅,嗔道:“小姐,瞧您說的,曹公子是咱家姑爺,我哪敢存什麼想法。”
“什麼姑爺?!”李琦筠有些不快,輕聲歎道:“你知道我一向隻把他當哥哥。怎麼能是。。。”
蘇悅奇道:“小姐,不管您怎麼想,曹公子可是太皇太後欽賜的夫婿,咱們隻怕不能違逆啊。若是貿然使小性,不遵懿旨,恐怕咱一家子都性命不保。您可要三思啊!”
“唉!”說起這事,就頭痛!想當初隻是為了能離開那個皇宮,才去請孝莊老太後做主賜婚。老太後是得意了,自己卻是背上個枷鎖!這兩年一直身體不好,所以沒人催著完婚。現在我這麼一折騰,連皇上都驚動了,隻怕那個老太後也早知道,該不會即刻下令讓我跟曹寅完婚吧。那可如何是好?
蘇悅撩起簾子朝前看了看,說道:“小姐,前麵我看有處樹林,林蔭庇護,是個歇息的好去處。不如讓侍衛們修整一下,吃些東西再趕路不遲。”
李琦筠點頭道:“還是你心細。”說著撩起一旁的青紗,見顧賢慶就在身旁,便道:“顧侍衛,前麵有林蔭處,咱們在那兒休息片刻吧。”
“是!多謝格格體恤。”
說話的功夫,車隊已經到林子的邊緣。老韓不願當麵拂了她的好意,於是走到隊伍後麵,找曹寅說話。“曹大人,格格讓我們在此修整。我看這裏地處低穀,旁有密林,若有人埋伏,恐怕有危險。您還是到前麵去勸勸格格。”
“韓兄說的是。”曹寅看了看前麵茂密的樹林,眉頭微蹙,忙來到馬車前。俯下身子在窗邊輕聲道:“琦筠,前麵密林處有些不安全。咱們還是趕路要緊,到前麵市鎮再歇著吧。”
李琦筠探出頭來,朝前望了望,說道:“這一路上還挺太平的。這兒不會有事吧?我看大夥都累了。還是歇歇吧。”
正說著,車隊已漸漸緩了下來。原來是片茂密的竹林,青青綠綠的,煞是好看。草叢間開滿了各色的小花,紅黃白紫,清新養眼。
“悅兒,咱們下車活動活動。”李琦筠拉起蘇悅,兩人下了馬車。
曹寅無奈,隻得讓車隊暫時休息,又朝老韓和顧賢慶使了使眼色,三人前後緊跟在李琦筠身後。
“哇,悅兒你看,這有好多新鮮的竹筍哦!”說著,李琦筠撩起裙子,蹲下身,往腰間摸了一下,隻有一把隨身佩帶的劍。便回身跟曹寅招手:“子清,借你的匕首一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