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怦然心動(一)(2 / 3)

蓓蓓走出幾步,回頭對他說:“等我的電話啊。”鬱玉聰笑了笑,視線裏一直沒了一頁的蹤影,才回味起蓓蓓的話,禁不住在心裏說,這樣的女人會做我的情人嗎?

回到家裏的那個夜晚,鬱玉聰失眠了。腦海裏全是一頁的身影。他沒有想到一個女人這麼迅速地走進了他的內心。鬱玉聰雖然寫過若幹篇愛情小說,但他知道這不是小說裏的某個情節,更不是夢境,這是現實中的他在現實中愛上了一個一見傾心的女人。這麼多年來,用他自己的話說,他一直置身愛情的荒漠。這在常人看來是難以置信的。娶妻生子不說,單就他寫的那一摞愛情小說,難道就沒有自己的愛情體驗?每當遇到有人提出這樣的問題,他總是不去解釋,當然也沒必要解釋。別人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吧!他一直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生活著。隻有別人談到很多作家都在用經曆寫作的時候,鬱玉聰才義正詞嚴地強調,他是從來不用經曆寫作的,他小說裏的情節都是想象出來的。無論他們相信與否,從藝術創作的角度,鬱玉聰覺得有必要強調自己的藝術觀點。可無論他怎麼說,還是有很多人表示出相當的懷疑。無論他們信不信,鬱玉聰的愛情經曆一直是個空白,這是不爭的事實。這一點他自己最清楚。比如他的婚姻,和他同樣來自農村的貧窮孩子應該都有這種體會。他們往往不是以愛情來決定婚姻的。有了女人就有了家,至於愛與不愛,他們哪有條件由著自己選擇。就拿鬱玉聰來說吧,隨著年齡的增長,特別是周圍的兄弟朋友都相繼有了對象之後,無形之中他就有了壓力。再加之他父母的嘮叨,心裏就難免著急。所以,當遇到一個願意嫁給自己的女孩時,他隻能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農村有句老話叫“挖在籃子裏的就是菜”,至於合不合自己的口味,隻有生米做成熟飯的時候才知道。可即使不和胃口,也隻能湊合著過日子。畢竟找個媳婦太不容易了,很多人不惜四處借債。一直到今天,一頁突然之間走進鬱玉聰的內心世界的時候,他才知道心靈的空間被人占據了是一種什麼樣感覺。對於他來說,看到一頁就如同在荒原上看到了一點綠色。雖然到目前為止,他還不敢說這是不是愛情,不過為了一個女人失眠,的確是平生第一次。蓓蓓的話無疑會助長鬱玉聰的思緒,也是從那個夜晚之後,他就開始了對一個女人的苦苦思念。

接下來的幾天裏,沒有蓓蓓的任何消息。雖然鬱玉聰很想給她打個電話,可這僅僅是他內心裏的一個期盼而已。這種事無論如何都不好落實到行動上的。好在,他又接到了幾個雜誌社的約稿,忙碌總能暫時忘卻思念之苦。不過,在忙碌過後,時間留給他的還有大片的空白。特別是到了晚上,思念的藤更是絲絲縷縷地纏繞著他。看著躺在一邊熟睡的妻子,鬱玉聰突然明白了什麼叫同床異夢。

天氣一如既往地熱,到了晚上,東湖公園裏便坐滿了乘涼的人們。這裏也是鬱玉聰經常去的地方,他喜歡看著波光粼粼的湖水,進行一些小說情節的構思。這樣的環境是容易產生一些愛情構思的。雖然,他在這裏構思了很多愛情小說;雖然,這裏是戀愛中男女們理想的天堂。卻沒有一次愛情發生在他的身上。遠處的柳樹下,近處的小橋邊,身旁的台階上,到處是卿卿我我的情侶。看著他們如此的甜蜜,如此的恩愛,鬱玉聰的心裏也像東湖的水一樣蕩漾著層層的漣漪。這個時候,他總會想起一頁的身影。這個和他有過一麵之緣就讓他日夜思念的女人,現在在哪裏呢?鬱玉聰不奢望和她說話,僅僅在大街上見她一麵都會讓他激動不已。可自從那次見過麵之後,一頁卻像在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尋不到蹤跡。當然,鬱玉聰要想知道她的行蹤給蓓蓓打個電話就可以的。可是,鬱玉聰沒有這個勇氣。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滿大街上轉悠;他唯一期盼的就是見她一麵,哪怕匆匆一弊。

心裏想著一個人的時候,鬱玉聰的腳步就無法在一個地方長時間的停留。他時而在路邊望著過往的行人,時而又轉身回到湖邊搜尋著目所能及的每一個角落。因為多了份期望,漸漸地就忽略了時間。

東湖公園西側那個賣雪糕的老大娘推著冰箱回家了,鬱玉聰這才意識到時間已經不早了。再朝著東湖公園周圍看了一圈兒,人也已經稀少。偶爾有幾個路過的行人,腳步也是匆匆忙忙。偌大的東湖公園一下子清靜了,他的心裏又一次空了。鬱玉聰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三十分。他知道再搜尋下去也會像往常一樣沒有什麼意義。這個時間一頁肯定早已進入了夢鄉。如果沒有他這樣的心思,誰會像他一樣傻傻地站在東湖邊上毫無意義的等待。他連人家喜不喜歡來東湖都不知道,卻企圖在這裏遇上她,想來真是好笑。可是有愛根植在心裏,他是願意作出這些徒勞的行動的。傻也罷,笨也罷,關於愛情沒有任何理由來解釋他所有的行為。鬱玉聰也不想解釋,隻要心裏好受一些,他願意朝著心中的期望走下去,就權當為寫作找尋一些靈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