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審問(2 / 2)

“那個,是,是,因為生活所迫,不得已的。我典當時想過,有,有了錢後還會把它贖回來的。”

“贖回來?”

他在三個字上加了重音。

“到時候還贖得回來嗎?”

句句逼人。

“這,我,那個……是我考慮不周到,我我我愧對向雪。”

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魁梧挺拔地身材立即顯現在眼前,華袍裹身,氣勢逼人。我眼前一片氤氳,他的樣貌無論怎麼看都看不清楚。他緩緩地朝我踱了過來,昂貴的絲綢反射著點點亮光,我驀然覺得他是昨天在我夢中出現過的那個人。

“能和朝染皇室拉得上關係的女子必定知書達理,而你的朋友向雪倒是奇怪,別人贈她的東西,她不好好珍藏,還隨意送人,這似乎不是一個懂得禮數的女子所為的事啊。她是如此看不起皇室中人嗎?”

“嗯,不是這樣的……”

我臉上已是熱汗涔涔了。

“不是這樣是哪樣?一般人給好友的送別之禮必定是千挑萬選出來的,意義深重無比,也不會把別人送給他的物品二度轉送。向雪卻把背後烙有她名字印記的鏡子給你做餞行禮物,那這東西再過個一百年還不都是她的。”

我現在才發現剛才魯莽地編了那些話是多麼的愚蠢,真想讓時間倒回去,把那些個鬼話全部收回,丟入回收站。他到底想幹嘛,也不說怎麼處決我,隻抓住“向雪”這兩個字眼不放,問個沒完沒了。

我咬住舌頭不說一句話,怕再說漏了嘴。從剛才的話上,我確定傅向雪原本是朝染國人,在這裏也是有些身份的。但她學識淵博的父親卻在幾年前帶著一家人遷居到異國的逍遙居,委居於懸崖底下那麼多年。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理由,他們是不會離開強大的朝染國的。

要是告訴他我是傅向雪,怕會跳入某個事端中。

他停在我跟前,俯視我。我窘迫得想拿一隻幾百公斤重的大鍾把自己罩住。

“故事編得很不圓滿,”他一字一頓地說:“告訴我,為什麼選這個時候來?來這裏做什麼?其他人呢?”

被問得暈頭轉向,不知所雲。我縮緊了身子,因為十分的焦慮和不安,體內的熱氣瞬間擴散到全身,整個頭像在火中燒烤似的。我抬頭看他,他的臉像經過PS處理過的照片,脖子上長出了七八個人頭,張張人頭上安了五六隻眼睛,三四張嘴巴。整個世界都在誇張的旋轉著,我感覺自己被直直地拋向空中,翻轉了好幾下之後,又直直地向地麵衝了下來。在遊樂園的一次恐怖回憶又被硬生生地拉了回來。

“不要再讓我玩過山車了。”

虛弱地說完這句話,殘留在身上的最後一些餘力一下子被扯去,我頹然地倒了下來。在我尚有意識的瞬間,感覺到了一雙溫暖有力的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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