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三年前從紐約回來之後,她幾乎每晚都會出現在他的夢裏,和今天一樣,她出現在陽光裏,逆光而立,帶著清風,下一秒帶著清涼的薄荷青味就進了他的懷。
他僵木了片刻,雙臂微微動了動,他多麼的想上前緊緊的擁住她,可是他的勇氣被她的淡涼冰冷逼退了。
“你是如何鑒定那條狗是溺水而死的?”她語氣嚴肅的又問了一遍,修長的柳葉眉如刀鋒般淩厲,深邃的黑瞳如深不見底的黑洞,高深莫測,讓人望而生畏。
他望著那張朝思暮想的臉,如今離他那麼近,卻仿佛隔了一世那麼遠。
他張了張口,好像有千言萬語要對她說,可看著她冷冽的表情,腦海裏那些令他百轉千折的畫麵再次深深刺痛了他,他一揚眉,將那些想說的話,想問的問題又吞回了肚子裏。
“很顯然,所有連接那道下水道的出口也隻有泳池裏的出口口徑能鑽下那條狗,保姆也親口承認過那天給泳池放了水,後來狗狗被發現在下水道裏,所以,隻有一種說法能說的通,就是狗狗失足掉進了泳池,然後被水流衝進下水道,所以......”他聳了聳肩,不以為意,“它就被淹死了!”
她依舊犀利的盯著他看,她了解他桀驁不羈的放浪脾性,但她還是在這麼多人的麵前不留情麵的說:“虧你還是林陽市刑偵大隊的法醫,連最簡單的溺水情況都看不出來?身為醫學界的碩士,難道你不覺得這是一件非常羞恥的事情嗎?”
‘花心顧’對著她冷冽的目光,唇稍一揚,道:“師教學遵,就算我給醫學界的碩士蒙了羞,當年教我的老師也應該要負很大的責任,難道不是因為她的不盡責,造成了現在碌碌無能的我。”他盯著她,黑眸一亮,“難道不是嗎?”
沈允薇輕淡的看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腳步向狗狗的女主人身邊移去,望著一臉悲傷的女主人,蹲下身來勸慰道:“楊太太,你別傷心了,這對‘寶寶’來說,這是一種解脫!”
楊太太看見沈允薇時,驚訝之餘又有些驚喜,隻是心裏更加委屈,緊緊抓著她的雙臂,哀求道:“沈小姐,我知道你很厲害,請你一定要幫我找回傷害我‘寶寶’的凶手,我家‘寶寶’死的很冤很委屈啊,我一定要將讓凶手替我家寶寶償命。”
“楊太太,我知道你心裏很難受,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寶寶’其實並不是被人害死的!”
楊太太疑惑的盯著她。
她問:“‘寶寶’是不是患有先天性的心髒病?”
楊太太驚訝:“你怎麼知道?”
“那天在飛機上給‘寶寶’包紮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寶寶’的瞳孔散大,四肢粗壯,且伴有輕微的咳嗽,這些都是心髒病的症狀,但以‘寶寶’的年齡,應該是遺傳。”沈允薇輕輕拍了拍楊太太肩膀,一邊安慰這她,繼續說道,“至於‘寶寶’的死因,有一點顧法醫說的對,‘寶寶’並不是被人害死的,而是因為心髒病突發猝死而亡。正如顧法醫而言,寶寶正巧走到了泳池邊,在猝死的過程中摔落進泳池,被衝進了下水道。”說完,她用餘光瞥了眼立在後側的顧以諾,感覺到他一直在盯著她,後背繃得更緊。
狗狗的主人楊太太在沈允薇的安撫下,情緒也漸漸好了許多,慢慢的也接受了‘寶寶’死去的事實。
這起微不足道的‘狗命案’因為沈允薇的意外降臨迅速的結案了,可她的出現,不但掀起了刑偵隊的熱浪狂潮,更在刑偵隊裏成了一個美麗的傳說。
傳說的起因是因為她在飛機上吸痰救人一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