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什麼夢？”
“我夢到......”顧以諾抬眸看著淩子楓，目光森然，“也是一個穿著白大褂，像個醫生的人。”
淩子楓被他森然的目光嚇到了，但很快他便恢複了理智：“隻是一個夢而已，或許是你想多了！”話畢，他更覺得這顧以諾是不是故意來捉弄他的。
忍著心頭的微怒，抬頭看了眼時間，他多呆一分鍾，就會延遲救治韓瑞希一分鍾，現在的他，為了韓瑞希的病情簡直在爭分奪秒。
“不，這其中一定隱藏了些什麼，隻是我們還沒有發現而已！”他的神情過於專注，並未察覺到淩子楓已經快失去了耐性。
“就算是這樣，根據你說的這些，我們也無從所查啊！你認為單單隻憑你的一麵之詞，能完整的構成一個案件嗎？除非你有實質的證據。”淩子楓的語調不由自主的抬高了分貝。
聞言，顧以諾轉頭看了他一瞬，終於看到了他眉頭間的澆愁，“我耽誤了你的時間？”
淩子楓並未否認，反而覺得讓他看出來正好，他省得在他身上浪費腦汁了。
顧以諾盯了他一瞬，麵對兄弟忽然的冷漠，涼薄的唇角忍不住露出輕笑。他躊躇擔心了好幾天的事情，原以為會在這個交情匪淺、好幾年的兄弟尋求到幫助與信任，沒想到竟換來他的不耐煩。
就在他起身準備離去的時候，他的眼睛看到了沙發上那本關於精神病臨床病史的書，頓時，他的心就像被什麼扯動了一般。
想到韓瑞希，他的心就開始內疚。
“韓瑞希最近怎麼樣？情況有沒有好轉？”
聽到韓瑞希的名字從他嘴裏出來的時候，他就渾身有種不對勁的感覺，但他還是忍住了自己的憤怒與衝動。
“如果你真的這麼關心她，就自己去看她。”他冷冷道。話畢，他起身向書房走去，他的動作已然表示他要送客了。
“是我對不起她......”他臉上表現出來的愧疚是認真的。其實，他自己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雖然他也無意讓韓瑞希變成這個樣子，但他始終是那個罪魁禍首，“我知道你喜歡瑞希，我也知道你一定也會好好照顧她，所以，幫我跟她說聲對不起，如果有機會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會竭力補償她。”
此時，立在書房門口的淩子楓望著書桌上的那一堆書籍握緊了拳頭，手上的青筋暴起，好像隨時隨地就要爆裂。他瞪著他，心頭的火越燃越烈。他雖是道歉的話語，但在他的耳朵裏總覺得是雲淡風輕的一個意外而已。終於，在顧以諾的話落句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集中在手上的憤怒一拳發泄在了他的臉上。
“補償？顧以諾你能用什麼補償她？她需要你如何補償你知道嗎？她這輩子有可能就毀在你手裏，你說你要補償他，她還能回到原來的樣子嗎？”他指著他，怒吼道，像是憋了很久的悶雷，一下子全都發泄了出來，“你知道你在瑞希的心裏占據了多麼重要的位置嗎？你知道她就算是瘋了，腦子裏隻記得你一個人的名字嗎？你知道，我每天看著她傻乎乎的念著你的名字時，我有多麼想把你狠狠揍一頓嗎？”
這一拳並不輕，吃痛的左臉很快出現了淤青，但他並沒有還擊，反而希望淩子楓能在給他幾拳，這樣大概能夠減輕他心裏的愧疚。
而淩子楓並沒有如他所願。他瞪著他，的確想將他狠狠暴揍一頓，但見他臉上頹然又愧疚的表情，拳頭發泄在了堅硬的牆壁上。
其實，淩子楓更恨的是自己，恨自己當時在顧以諾跟他提起對韓瑞希實行惡作劇計劃的時候沒有阻攔一下，也恨自己當時在現場明明知道顧以諾在故意折騰韓瑞希，也沒有伸手幫一下，甚至對此還有所期望，說不定她哪天就真的討厭顧以諾了，而他不就能有機會了。
或許，他早就不該向韓瑞希隱瞞起自己的情感，甚至他也有很多機會坦白自己的身份，可是，他都沒有。每每看見韓瑞希那雙烏亮而美麗的大眼睛，隻有在麵對顧以諾才會閃爍出的動人光彩時，他那顆自卑的心就又怯懦了。
那是三年前一個陽光明媚、風暖柳綠的下午，她靜坐在公園的湖邊寫生，他當時剛入警局，在巡檢時發了發現了一名小偷，正對他進行追捕，一直追到了公園裏。那個小偷實在是狡猾的狠，而他又是初出茅廬，對追鋪罪犯的經驗尚淺，一不小心就將坐在湖邊寫生的她撞進了湖裏。
那天，韓瑞希穿著一條鵝黃色的連衣裙，靜坐在春光明媚的湖邊，遠遠望去，她仿佛也是畫中的一景。還有她畫畫的清秀專注的模樣，宛如溫柔碧玉的大家閨秀。可誰知，掉進湖裏被他撈上來的她，竟是個飛揚跋扈的潑辣少女，也不顧自己濕身淩亂的形象，一上來就指著他開始滔滔不絕的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