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電話那頭顧母慈祥溫柔的聲音,她又忍不住滿心的委屈,流下了淚。
顧以諾看著沈允薇泣不成聲的樣子,看不出是委屈還是感動,忙從她手裏奪過了電話,衝著電話就急匆匆的喚著媽。
可他還沒說話,顧母那邊已經開口了,“以諾,要好好照顧你姐姐,你姐姐心裏委屈,就多忍讓著她一點。”
原來媽什麼都知道。聽著這話,他心裏鬆懈了一口氣,語氣舒緩了許多,“你放心吧,我會的。”
掛了電話,沈允薇的眼淚已經幹結。
“媽讓我好好照顧你。”他衝她笑著,試圖緩解她凝重的情緒。
沈允薇沒有回應他的話,繼續沉默著在明亮的燈光下看著他父母生前住過的房間,試圖感受他們曾經留下來的氣息。
她沒有想過,這已經沉寂了25年的老宅裏竟然還通電,而且,光線還這麼好。
在臥室的窗邊,放著一個架子,蓋著一塊遮灰布,還有地上一個方方正正的一塊的框架。她帶著疑惑隨手掀開蓋在地上和一個架子上的遮灰布,是一副幀裝好的油畫和一個空調的畫架。油畫中的署名是個設計獨特的姿媚端秀的‘心’字。她身親母親的名字叫林心。
若不是來到沈宅,她還不知道原來她的母親畫畫功力這麼厲害,一隻被風吹倒的蒲公英被她畫的仿佛有了頑強的生命力。
看著這幅畫,她仿佛感受了媽媽在這畫裏給留下的勇敢和榜樣。不由欣慰的露出一絲笑。
“我今晚打算留著這裏過一晚,如果你想走,我不會挽留你。明早我去祭拜過我父母之後,自己會找車回去。”她的語氣不清不淡,隻是在告訴他接下來的行程計劃。但同時,她的話裏也沒有強調他飛走不可。
“薇薇,我陪你。”他沒有任何猶豫,一口說道。
她的眼睛還是沒有看他一眼,而是去打開了窗戶,觀察了一下外麵的雨勢,密雨如簾。她思量了片刻,覺得雨天開車確實不太安全,所以她也就默許了。
顧以諾見她不出聲反對,也知她現在心情不好,便安靜的跟在她的身後。
沈允薇上了三層閣樓的書房之後,發現了更多她母親生前創作的畫,都被幀裝的很好,整齊的排列在一起,還有些畫被合適的掛在臥室或者客廳的牆壁上。但大多都是一些色調鮮明、構圖簡潔,令人一看就覺得溫暖的。
她猜想,她母親生前一定是個善良的人,所以在她的每一幅畫裏都透著一股真切的善良。她從裏麵挑了幾幅出來,放在了一邊,準備明天走時帶回去。
書房的書櫃裏,全都是一些關於生物研究的書籍,和父親的研究手記。她翻了幾篇,都是一些關於動植物與人類的之間的聯係的研究。她看不懂,但是父親蒼勁有力的筆記卻讓她感到欣喜與自傲,仿佛根據這些龍章秀骨的筆記就好像親自參與了他的成功。
她盤坐在地上,一頁頁的翻看著父親的手記,裏麵除了記錄了他研究的細節,還有他以前的一些生活瑣事。偌大的書房成了她的糧倉,漸漸的,精神和身體得到了充盈,人生的那個缺口也被填補,整個人也顯得容光煥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