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顧以諾的分析,竟她的不謀而合,這讓她更緊張了起來。
她的眉心幾乎擰成了一團,神色更加凝重。
她輕歎了口氣,聲音疲乏,像是一座大山壓著她的心口,“可是,現在我擔心的已經不是這個了......”話隻說到一半,她便收了口,目光移向了書桌上的小木盒。
顧以諾順著她的眼睛看去,很快就知道她的擔憂。
剛剛與她打鬧時,無意間翻到了其中一篇的劄記,裏麵的內容的確令人震驚,不,應該說足以令全世界震驚。
劄記裏記載的幾乎都是和沈東銘之前的實驗有關,如果說那個實驗是真的,或者未來研發了出來,那麼可能會令天下大亂。
他伸手掀開木盒,從裏麵拿出那本劄記,舉在沈允薇的麵前,道:“這個才是你所擔心的?”
沈允薇憂心忡忡的望著他,問:“你剛才看見了?”
顧以諾點頭,翻開又仔細將那篇重新翻看了一邊。那項實驗隻記載到一半,裏麵並沒有說明最後的實驗結果,或許,最後是實驗失敗,才讓當年的沈教授沒有記錄結果。
“我擔心,如果我父親沒有死,很可能他會在某一處繼續研究著這項實驗,如果真的被他研究成功,後果將不堪設想。”
臥室裏的燈光是暖黃色,映的沈允薇清瘦的臉更顯得憔悴,她這般提心吊膽的樣子不由得扯出顧以諾心底的那片柔軟,令他心疼。
他輕輕上前了兩步,輕拍著她的肩膀,手掌向她傳遞去一種溫柔的力量安慰著她。
“別想太多,這一切都隻是我們的猜測,並沒有實際證據。”他寬慰道,“而且,一項實驗不是說研究出來就能研究出來的,更何況是這種天荒夜譚的荒謬想法,也許你父親研究生物上癮,一時之間腦洞大開,突然把研究對象換成人類隻是想嚐嚐鮮而已,但這並不能說明他就一定會研究。你看,這上麵隻是記載了一些實驗的想法,並沒有結果。再說,當年那麼多人都親眼看見他死於那場爆炸裏,怎麼可能會脫身。”
最後,他垂眸看著她,眼底盡是溫柔與疼惜,他伸手撫著她的臉,嗓音輕柔道:“好了,別想了,你腳上還有傷,要多休息,今晚先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他溫柔、清磁的聲音沁了她的耳,如同在沼澤中尋到一抹芳香,令她有了方向。她抬眸,對上他如繁星燦爛的眼睛,心漸漸放鬆了。
原來,兩個人一起承擔的確令她少了分壓力,甚至還多了份安全感。此時,她的心頭也已有了打算,她不後悔選擇把事情告訴他,但萬一日後事情波及到了他的身上,她一定會拚了命的保護他。
“嗯。”她回應了他一句。
臨走時,他突然開口向她提出要求,“這本劄記我需要帶走。”
嗯?她遲疑了一下。但後又想著,反正手裏還有其他的劄記可以看,這本少看幾天也無妨。既然他都已經知道了,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也許他還能發現其它的東西來。
回房之後,他便調亮了室內的燈光,又將裏麵的內容翻看了一遍,除了那項驚人的實驗,的確沒什麼可看的了。
於是,便將劄記放下,平躺在床上漸漸開始放鬆了身體,隻是他滿腦子都是劄記中記載的實驗項目和沈允薇說過的話。
當他閉目思緒神遊中,突然一幕畫麵竄進了他的腦海,他的大腦陡然一顫,似針紮般的疼痛。
這疼痛似乎喚醒了他的一抹記憶,忽然,他想起自己九歲那年和一個月前的失蹤,兩次失蹤之後的記憶同是一副畫麵,
畫麵中,一位白衣大褂的醫生,綠色的口罩蒙著臉,手上拿著注射器,他將液體推至頂端之後,便將液體注射在他的胳膊了,之後他的神誌開始模糊了,但他盡量讓自己保持著清醒,將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記錄了下來。
回想完那個畫麵之後,他心跳的速度突然加快,心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最後總覺得那兩次的失蹤可能和生死未卜的生物學教授沈東銘有關,尤其與劄記中那項驚人的實驗聯係在一起,第一次令他產生了惶惶不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