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烏黑的眸子與她對視著,看見了她眼裏的心疼,是對他的,他的心不由一跳,微微有些欣喜。
許是察覺到了他眸子裏的變化,她目光閃爍著轉移了視線,淡淡回道:“已經沒事了!”
抬眼看了眼昏暗的屋子,起身走到了窗邊。
“嘩”的一聲,她拉開了窗簾,陽光濺了一地,瞬間照亮了屋子。
“屍檢報告整理完了?”她問,麵向著窗口,秋日的陽光金燦燦,好個好天氣。
“嗯!”他回,“一會例會上我會將死者的死因完整的敘述一遍。”
“不用了。”她抬腕看了眼時間,轉過身,重新看向他,目光平靜。
他聽著她淡漠的語氣,以為她會挑刺或者故意與他作對,沒想到,她卻說:“一會你把報告傳我郵箱,你一夜沒睡,先去找地方休息會,例會你不用參與,我來。”
說完怕他多想,又加了句:“現在局裏法醫人員緊張,我隻是怕萬一發什麼了一些緊急的情況,沒人頂上。”
聞言,他眉梢情不自禁的揚了揚,難得她第一次為他著想。他盯著她看了一瞬,她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但他還是記得她剛剛說的話裏,和她剛剛的眼神裏,明顯是心疼他了。
她難得這樣對他,他怎會錯過這次的機會。
順著她的話,他放鬆了表情,刻意打了個大哈欠,“好啊,正好我也累了,很困,我要睡很長很長的一覺,記得千萬別讓人來打擾我。”
打完哈欠,他調皮的伸了個懶腰,然後又伸開雙臂活動了下。
見他做這樣幼稚的動作,她瞥了他一眼之後,便要出門。但經過他的時候,他仿似無意的一個舒絡筋骨的動作,卻剛好將她圈在了懷裏。
她倏然一頓,身子感受到他堅實的臂膀的力量時僵硬起來。
但很快,她也反應了過來,他剛剛的行為就是故意的。被他這麼調戲的感覺,不免令她有些惱,剛給了他一點陽光,他又開始放縱了。
她欲要發作,他卻在此時鬆開了她,然後連忙向她不停的道歉著:“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雙手舉著三指,做著發誓的動作,一臉的真誠與悔意。他的反應一下便將她的憤怒堵住了,她皺著眉瞪著她,一時之間卻發作不出來了。最後,隻好憤然離去了。
顧以諾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戀戀不舍。她怒而發泄不得的樣子實在好玩,想著想著,唇角情不自禁揚了起來,笑容是無恥的得意。
例會上的內容是暮雨山莊溫泉會所裏命案。
陳鳴收到淩子楓的眼神指令後,開始開口,向參與例會的同事報告死者的身份及調查的結果,:“死者的身份已經調查清楚了。名叫梁世勳,今年42歲,是林陽市聯才銀行的行長。根據當日的溫泉會所入住記錄,梁世勳是在當日九點四十一分辦理的入住手續,之後就一直待在房間裏,他除了在中午12點10分和下午18點30分的時候出來用了一次午餐和晚餐,19點至20點之間去湯池泡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溫泉之外,就一直在房間裏沒有出來過。這些我們也向會所裏當日值班的員工證實過,沒有出入,會所的員工也沒有什麼可疑之處。還有他的交際圈我們也查了,可能與他的身份有關,與他接觸的都是一些商人,據調查,他的性格平易近人,很少發脾氣,從不與人結過仇恨。”
淩子楓接著他的話繼續說了下去,“當時是我給屍體做了一次屍表檢查,根據當時屍體的僵硬程度和身體上出現的屍斑,我初步判定,死者的死亡時間大約是在昨日淩晨一點到兩點,屍體表麵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傷痕,這說明死者在死前並未與人發生過衝突。”說著,他的視線落在了沈允薇的身上,“我的知識有限,隻能做有限的判斷,這些我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因為當時情況緊急,臨時找不到法醫,所以我就隻好......”
沈允薇剛對上他的眼神,便偏過了頭。誰知,此時眾人的視線都定在了她的身上,霎時間,她隻覺得麵上熱熱的,深感內疚。
這兩日,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在江山區的事,也沒有事先請假,雖然案件發生之後淩子楓就給她打了電話,可就那麼巧,她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她又一直沒有看手機。本來她不在的話,也還有顧以諾,雖說現在還是被降職的狀態,但以他的法醫知識程度,處理這樣的一具屍體還是沒什麼問題的。但也就那麼巧,他也跑去了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