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試完了禮服之後,天色已經暗了。
顧以諾先將韓瑞希送回了韓家,而沈允薇要求自己打車回去。
可能是韓瑞希的緣故,這次顧以諾並沒有堅持,隻對她說了句‘注意安全’。不過,她看見了顧以諾意味深長的目光。
她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待顧以諾一切的戲弄都已經習慣了,也許,是這兩日累的吧!
見顧以諾的車逐漸消失在她的視線裏,她的心才漸漸鬆懈下來,之後便漫不經心的向路邊走去。
城市的街頭霓虹璀璨,映著這條車水馬龍的大道,卻莫名有一種淒涼的孤獨感。但這孤獨感並不長,走著走著,它就會被某個記憶給抵消。
秋風輕輕拂過,劃過她的皮膚,她的臉有些微涼,唯獨觸到她的唇瓣卻是暖暖的,熱熱的。她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卻發現它滾燙滾燙的,她嚇得忙縮回了手指,隨之而來的記憶卻是在試衣間裏的那一幕。
他竟然在那個地方吻她,讓她成為砧板上的魚肉,隻能任他宰割。那情況雖然是被逼無奈,但她心裏卻好像沒有了以前那種強烈的抗拒和憤怒了,甚至,她對此好像有種悸喜的感覺。
突然間,頭腦的思緒有些淩亂,經過這一吻,她和顧以諾之間感情的歸屬問題又竄了出來?以前的她是那麼的決絕堅定,即使他為她做了那麼多的事情,也都沒能動搖過,但現在,一切都變了!
正緩步走著思考著,手機卻在此時響了。
來電人是顧母。
她疑惑著,接聽了電話。
那天從顧家搬出來之後,她就再也沒回過顧家了。這些年顧振泊對她的束縛太緊了,加上顧以諾的事情,讓她逼的自己快要窒息了。她明白那天顧振泊對她說的那番話,其實是想讓她沒那麼重的負擔,大概他也認為自己這些年對她太獨斷專權了一些,差不多他是想用自由的方式來彌補對她的虧欠吧!
自從林瑉盛的事情發生之後,的確給她很大的打擊,她也想放縱自己,任自己隨心所欲一些,所以一直沒回顧家,甚至連個問候的電話也沒打的原因就是不想讓自己心軟,她害怕,害怕麵對顧家二老時,他們隨便提出的一個要求,隨口說出的一句話她都會無條件的滿足他們。
可現在,顧家兩老需要她,縱然她心裏有多少的顧慮與膽怯,她都要去。
醫院裏,熟悉的濃烈的消毒水味充斥著她的嗅覺,走在明亮而刺眼的走廊上總有一種心神不定的慌張。但她急促的腳步並未因此而放緩速度。
“小薇,這兒。”
她向醫院的四處望著,尋找著,正準備詢問醫院谘詢台的人,忽然聽到一道沙啞蒼勁的聲音喊她。她頓步,一回頭看見顧母推著輪椅上的顧振泊向她走去。
“媽,爸。”她迎上去,顧母臉上掛著淚痕,怏怏不樂。顧振泊雖臉色蒼白神情憔悴,但仍舊有力氣板著臉,一臉嚴肅。
她對著顧母問道:“爸怎麼了?怎麼會突然暈倒了呢?”還未等顧母回答,便又看見了輪椅上掛著的包裹,“不是說爸要住院觀察嗎?”
顧母聞言,心裏的委屈又跑了出來,哽咽著從頭訴道:“今天早上我做好早餐,準備叫你爸做飯,沒想到就看見他倒在了臥室裏起不來了,我打給你和小諾,手機都沒人接,隻好撥了急救電話,救護人員來了之後就把你爸給救醒了,到了醫院之後,醫生給他做了一些檢查,說要住院觀察兩天等檢查結果出來才能確診病因對症下藥。不過,你爸這倔牛脾氣,就是不肯在醫院呆著,說什麼也要出院回家。但是醫生非要家屬簽字才能讓我們走,這不,你爸不讓我打給小諾,我沒辦法,隻好找你了。”
顧母走上前,緊緊抓著沈允薇的手,悄悄對沈允薇說道:“小薇,幫我勸勸你爸,這些年他身體本來就不太好,我擔心他萬一又暈倒再也醒不來了怎麼辦啊!”
沈允薇聽懂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清楚顧母打給她的主要目的並不是來簽字的,而是讓她勸勸固執的顧振泊,隻是她還未開口,就聽一旁的顧振泊大發脾氣的朝顧母吼道:“我的身體我還能不清楚,我說沒事就沒事。”吼完,自己就推著輪椅走了。
“爸,爸......”沈允薇忙上前攔住了顧振泊,“媽這麼做也是擔心你。”
顧振泊餘氣未消,但輪椅卻被沈允薇控製住了,隻得聽她把話說完。
“爸,您是媽的依靠,是這個家的依靠,萬一您真的有什麼,媽往後的日子該怎麼辦呢?還有以諾,他馬上就要結婚了,難道您不想健健康康的看著以諾娶妻,將來他還要生子,難道,您不想健健康康的看著您的孫子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