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速還在提高,顧以諾臉上的表情沉重,沉著的雙眸與黑夜融為了一體,緊鎖的眉頭從醫院出來就未有過片刻的鬆懈。
這樣不發一語,麵色凝重的顧以諾讓沈允薇心神不安,感覺似要發生什麼大事。
“沒什麼,”顧以諾回道,眉頭仍舊深蹙,語氣淡涼如水。
她由衷的說道:“以諾,如果有事,我希望你不用瞞著我。那也是我的父親,我的擔心不會比你少。”
顧以諾轉頭看了她一眼,目光澄澈,又有幾分複雜。“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沈允薇再一次鄭重的問道。
顧以諾不假思索的‘嗯’了一聲,卻不在看她。
車子在寧靜的道路上飛快行進,兩旁的路燈一閃即過,感覺周圍包裹的仍是黑暗。
有些時候,沈允薇深覺自己多少還是能夠看透、了解顧以諾的,但在此時,她卻覺得,他是那麼的不可捉摸。
也正因為這樣,沈允薇更加斷定,顧振泊這次入院一定內有隱情,而顧以諾隱瞞不說的原因,肯定也是與她有關。
車子開到了沈允薇所住的公寓樓下停住,沈允薇並沒有很快下車,就連安全帶都沒解,就那麼憂心忡忡的看著顧以諾。
察覺到沈允薇的目光,他轉頭問:“還有事?”
沈允薇沒說話,隻搖了搖頭。她心裏更多希望的是,他能夠向她坦誠一切他所知道的事。
見她不動,他俯過身來,不動聲色的幫她解開了安全帶,“回家就好好休息,明天還需要你去醫院換媽回來。”他一字一句的交代著,語氣柔和。
“以諾...”她喚道,又突然欲言又止,最後想了想,還是算了。她從來就不喜歡勉強。
下了車,剛關上車門,顧以諾就發動了車子,毫不猶豫的駛出了小區。沈允薇望著車子離去的背影,直到車子消失在視線裏,她才走進公寓大樓。
帶著一身疲憊,按電梯,上樓,開門進屋,燈也沒開,澡也不打算洗了,直接就躺在了臥室的大床上。
她望著四周黑漆漆的一切,再一次感覺被黑暗包圍。
她還在想顧振泊的事,玫瑰莊園的事,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決定去玫瑰莊園一探究竟,沒想到卻遇到了顧振泊這事。
從顧以諾的反應來看,她心裏隱約覺得,這是否和玫瑰莊園有聯係?甚至,這陣子顧振泊的神秘行蹤很可能也與之有關!
越深想,越覺得大腦混亂,可這混亂之中又似乎有跡可循。
夜更深了,窗前的月光也愈發的明亮。困意漸漸襲來,剛閉上眼睛,耳邊突然出現了什麼聲音。
起初,她以為是幻聽。但那動靜從屋外的客廳傳來,漸漸清晰。她凝神細辨之下,一個激靈就坐起了身。
客廳有人!
難道是顧以諾中途從路上折回來了?
但她仔細聽著客廳的動靜又覺得不像,深思之後更覺得不可能是顧以諾折返回來。因為,顧母還在醫院,如果有什麼需要,他會提前打電話讓她準備好的。
難道是小偷?
一邊想著,一邊下了床,然後輕手輕腳的大著膽子向客廳走去。
整個屋子都沒開燈,一片寂靜與黑暗,沈允薇早就適應了黑暗的光線,屋外明亮的月光折射進屋裏,更能夠讓她看清屋裏的輪廓,沒有什麼可疑的跡象啊?
她鬆了口氣,走到玄關處的開關前,按下了客廳的燈光電源。與此同時,一雙粗壯有力的大手襲來,一隻捂住了她的嘴巴,一隻束縛了她的雙臂。
燈光炙然一亮,刺了眼,伴隨著的還有未知的危險。
“別叫,我會放了你!”是一個男人,聲音沉穩而平靜,不像是一個盜賊該有的鎮定。並且,這個人使用的力氣也不是很大,更有種小心翼翼的。
她微微掙紮了一下,男人的聲音很是熟悉。
她怔了片刻,大腦的神經反應過來之後,更是驚詫。
“你是...瑉...盛!”嘴巴雖被捂著,但還是能從她顫抖的音節裏能辨出她說的話。
“是我!”他仍捂著她的嘴,沒鬆開,“我知道警方對我下了通緝令,但這次我冒著危險來找你,是有一些事一定要親口跟你說。”
沈允薇聽著,不再掙紮了。但他曾經那些殘忍狠心的殺人手段,仍令她心慌驚怕。但以目前的這種的形勢,她又不得不聽命於他。
而且,她也的確很想聽聽他的解釋,和他對自己的變態行為的心理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