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皮日休至(1 / 2)

蘇錦、晨露與陸龜蒙度過了在一起的最後兩日,第三天一早,皮日休如約而至。

這天清晨,晨露三更便起,又替陸龜蒙將院子打掃了一遍,做好了早餐,坐在門口等皮日休來。

陸龜蒙也是一夜未睡著,心下舍不得蘇錦晨露。陸龜蒙到底年輕,血氣方剛,與兩位閉月羞花般的姑娘同住,要說一點想法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說實話,陸龜蒙本有些心儀蘇錦,她冰雪聰明;也有些歡喜晨露,她賢惠厚道。如今陸龜蒙既已認蘇錦做了妹妹,索性就將在蘇錦身上的那份情也移於晨露。但如今晨露和自己的幹妹妹都要走了,一去數千裏,陸龜蒙那顆堅強的小心肝還是頗為受傷。

陸龜蒙躺在床上磨磨蹭蹭不願起床,早上已聽見晨露在廊簷上咳嗽了五六次,似有意叫自己起來。陸龜蒙知其意,但不知道出去之後說什麼,萬一再搔出點離愁別意來大家傷感。幹脆,陸龜蒙躺在床上假寐,打算磨蹭到皮日休來敲門。

可惜這個皮日休就是左等右等死不來,陸龜蒙隻好在被窩裏把皮日休罵了一千遍,然後起身,徒步去二裏之外迎他。

臨近晌午,皮日休方才騎著白馬悠篤篤地前來。陸龜蒙上前給了他一拳:“大清早的你騎馬徐行,爽死了吧?”

皮日休笑道:“我怕你與你那表妹依依不舍,是故多給你們留些時間,你反倒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陸龜蒙故作煩惱道:“你還是早些把我那兩個妹妹領走吧,我都快被她們煩死了。”

“哦?盡有這等事。你陸龜蒙已是天下第一煩人了,還有人敢煩你?”皮日休一躍下馬,牽著馬與陸龜蒙一同步行,後麵跟著的車輦也減慢了速度。

“蕭夫人這趟不跟你去襄陽嗎?”陸龜蒙問道。

“她這趟就不去了。我母親這趟患的是小疾,其實也就是沒病,托個幌子要我回去給她瞧瞧。年紀大的人總是希望子女在身邊的,我回去看看她,速去速回。”皮日休回答道。

“哦,原是這樣。”陸龜蒙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這後麵跟的車輦裏是何人?”

皮日休笑了笑:“空的呀!用來裝你的表妹的!”

陸龜蒙聽了一驚,這皮日休還真夠義氣。自己托付他辦的事兒,他還真當個事兒在辦。想到這兒,他不禁又擔心起來,再怎麼說這蘇錦也是個朝廷逃犯,自己不能拖累了皮日休,還是得先將實言告知他才好。

“裴兄,我有一事,還是要先告知你為好。你聽了若是不願意帶我那表妹上路,這件事就作罷。”陸龜蒙嚴肅地說。

皮日休見剛才還嘻嘻哈哈的陸龜蒙忽然板起麵孔,有些好笑,問道:“莫不是你那兩位表妹真如你所說的,相貌醜陋,羞於見人?”

陸龜蒙搖了搖頭:“若是這樣,我倒不擔心拖累裴兄。我那表妹和她的丫鬟都是生的貌若天仙,絕非一般地庸脂俗粉。隻是……”

皮日休聽了,陸龜蒙似有隱情,便也收起笑容,問道:“隻是什麼?”

“隻是我那妹妹蘇錦乃當朝出逃的秀女,她爹乃翰林學士蘇望之是也!”陸龜蒙說。

“蘇望之?”皮日休聽了頗為詫異,“我知道此人。那夫子最是個清廉高雅的,如何會做出這等背棄朝廷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