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被郭太後匆匆趕了出來,外頭早有馬車套好,又載著她回了峻王府。
一到峻王府,峻王跟峻王妃正在前廳吃飯,如煙在一旁伺候。蘇錦沒有胃口,也沒有心情理會這些人,便獨自悶悶地回了房。峻王妃隻顧著吃飯沒在意,倒是峻王瞥見蘇錦形單影隻地一晃而過,心下思量著,這丫頭不會又有什麼事吧?
蘇錦回到房內,看見婉清也不吱聲,隻是兀自和衣倒頭就睡,任憑婉清怎麼問,她就是不開口。
蘇錦隻覺得昏昏沉沉地頭疼,郭太後方才的那一通話,好似一個千斤巨鼎砸在蘇錦頭上。蘇錦迷迷糊糊地躺著,不一會兒竟昏沉更甚,恍惚間又似看見原來的蘇錦……
“好姐姐,你可害苦了我了!如今那郭太後要偷梁換柱,讓我去侍奉那昏君李恒……”蘇錦隻是哭訴,那原來的蘇錦麵露同情默默傾聽。
“好了,好妹妹。這些我都知道了。其實我何嚐又不想讓你回去,你有所不知,你一天附在我身上,我一天就不能輪回轉世。隻是……”原來的蘇錦歎了口氣,撫著蘇錦的手說道:“隻是這一切還是要靠你自己啊!”
蘇錦一驚,手一顫,未曾想睡得並未深沉,竟驚醒過來,還有後話未與那原來的蘇錦說完。蘇錦有些懊惱,抬起手一看,卻見掌心隱隱約約似有個“峻”字,嚇得連忙合上手心。恰巧婉清出去了,蘇錦方又顫顫巍巍地打開掌心,那字卻已不見了。
“蘇姑娘今日晚飯吃了嗎?”門外,峻王的聲音。
“姑娘今日飯也沒吃,回來就歪著。”婉清答道。
蘇錦在房內聽了聽,又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咬了咬牙,起身褪去外套,複又朝內躺著假寐。
“吱——”地一聲,門開了,好像是峻王進來了,婉清跟著。峻王走到床前,隔著五六步問道:“姑娘今日是怎麼了?飯也不吃,還沒掌燈,怎麼就睡了呢?”
“婉清出去!”蘇錦也不回答峻王,隻是吩咐婉清道。
婉清抬頭看了看峻王,又看了看榻上的蘇錦,有些不知所措。峻王看了看蘇錦,衝婉清搖了搖手,婉清這才慢慢退了出去,鎖好房門。
峻王見婉清出去了,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屋子裏的器物也大多有些看不清了,唯獨蘇錦穿著的一件淡藍色薄紗上的亮片撲閃撲閃地,反射出點點初升的月光。峻王有些尷尬,但他與蘇錦之間,似乎常常有這樣的情形出現,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蘇錦也不轉過身來,隻是捏著手心,往裏睡著,眼睛瞪著枕巾上繡的鴛鴦。屋子裏靜極了,什麼聲音也聽不見,如果不是峻王坐到蘇錦的床前,蘇錦都忘記了他的存在。
“你這又是怎麼了?”峻王的音調柔和下來。
“你且別這麼‘你’啊‘你’的。”蘇錦沒好氣地說道,“我說不定將來還是你那皇帝哥哥的老婆,你現在挨著我床頭坐,又是什麼意思?”
峻王聽著蘇錦這一通話沒有由頭,卻由於往日跟蘇錦的曖昧甚是心虛,不敢反駁,隻是順著她說道:“就算挨著你坐,又確實沒有做什麼,什麼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