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羅德被她忽然炸毛似的態度轉變弄得迷糊,“我真沒事啊,要這麼點傷就能死,就不是完美的人造人了。”
希裏瞪大眼睛滿臉驚恐地堅持,羅德實在沒法,隻好把被燙到的左手舉給她瞧,可她還不滿意:“身上呢,衣服脫掉!”
“啊?”這進展得也太快了吧。
“快呀!”少女瞪著他尖叫道。
“怎麼了啊。”羅德被她嚇住,乖乖解下腰包放在一邊,又脫掉破爛的外套和完好無損的蛛絲內衣,後背似有部分黏在了背上,拽掉那一下竟有些疼,希裏把披在身上的毯子鋪於地麵讓他盤坐其上,跪在他身邊觀察起他背上傷處來。
蛛絲衣確實刀槍不入,但它不能保護人體免受穿刺威脅——如果有銳利物攻擊穿戴者,蛛絲衣會毫不抵抗地隨著外物的深入而變形,效果等同於敵人在武器上裹了層布進行攻擊,殺傷力雖略微減弱,依舊能搞死人。
在羅德往日平滑幹淨的背此時慘不忍睹,除了下午時被捅的舊傷,又添上了幾處劃痕和擊傷,放眼找不出巴掌大的完好之處。其中一個看上去細小不嚴重的還在流血。敵人的劍在刺中他時將蛛絲衣深深帶入了他的身體,一直頂到肋骨才被攔停,湧出的鮮血迅速凝固把陷入的布料粘在傷口上,此刻把衣服扯下,布料被拉出傷口就像把刺入身體的武器重新拔出一樣,一下把傷口扯開,鮮血冒了出來。
希裏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摘掉手套伸手去捂那傷口,口中驚惶地念叨:“不要,不要……羅德,你不要死!”
“什麼?”羅德也被她的神情動作感染,還以為自己背上的傷口有多麼恐怖猙獰,也嚇得六神無主。兩人手忙腳亂地找東西要包紮傷口,羅德趕緊拿了包裏的備用衣物給她,等少女好不容易弄出方便包紮用的布條,傷口早已自動止住了血。
希裏還是堅持包紮了那處傷口,把羅德的上身捆得像個木乃伊似,才安心下來。
“你哭了?”羅德回頭看她,見女孩眼中淚光閃爍。忽意識到希裏比他想象的還要在乎自己,這下有恃無恐,又大著膽抱住了她。
“你……”希裏沒有抗拒,偏過頭去抹了下雙眼,把眼影都弄糊了,“我剛才被嚇死了,你真沒事嗎。”
“沒事啊,好得很,哪裏嚇到你了?”
“你最好放開我……每個喜歡我,碰過我的人,都……死了。”希裏語氣淒楚起來:“我就是個災星,不管是人類還是精靈,男的還是女的,隻要和我太過親密,絕沒有好下場。”
羅德僵住了,如果她討厭自己騷擾,直接說出來不就行了,幹嘛要用這麼惡毒的話來嚇自己?
“我不是在威脅你!”希裏也明白自己的話可能帶來誤會,急忙開口解釋。為讓羅德明白自己剛才為什麼緊張,隻好給他講了帶給自己心理陰影的幾大事件——所有和自己親密,但最後沒有好下場的人的故事:那把她脫光了扔在床上,卻在喝下春-藥後暴斃的艾恩·艾爾精靈王;那整日與她睡在一起,最後慘死於賞金獵人劍下的女盜賊;那已經把她壓在身下解開衣扣,卻最終死在她懷裏的商人……還有更多她在乎的親友,故事的結局都不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