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懶的陽光照在銀製的懷表表盤上,讓時針與分針也懶散起來,它們趴在地上,花上許久才舍得爬一步。溫雷薩再一次確認了時間,歎了口氣。
“好閑……早知道就不做這個兼職了。”
她望向了近在咫尺的光幕,上下瀏覽了一會兒,手一揮,眼前的光幕倏地消失。自己已經看了一整天的傳送陣還躺在前麵,依舊沒有任何人來往的跡象。
溫雷薩就讀於萊勒學園的一年級,現在正為了學分打零工。雖然學分尚夠,可她前幾天看中了一條精致華美的白色百褶裙,第一眼看到它,溫雷薩就覺得那條裙子是專門在那裏等著自己。
但當她看向價格的時候著實吃了一驚,不過是一條裙子,居然要五百學分。
她暗罵了一句奸商,可是想到前幾天冷幽幽穿著一條沒品的黑裙子時的那副得意勁,溫雷薩還是咬咬牙買了下來。
這樣的後果是她的學分不夠用了,在工作板上翻了半天,才找了這份兼職。
“可是為什麼半天都沒有一個人來啊?”
兼職的內容很簡單,隻需要登記出入傳送陣的人。可學園東南方這邊的傳送陣又偏又遠,自己已經站了足足四個小時了,還沒有一個人來往。
“唉。”
她又歎了口氣。
反正周圍都沒有人,她幹脆拿出了一麵落地鏡,欣賞自己曼妙的身姿。
白色的長靴,白色的長筒襪,深藍色的神官服恰到好處在大腿分了叉,看著神官服她皺了皺眉。
“早知道多從家裏帶一些衣服過來了,為什麼隻帶了一件神官服嘛。”
對,這就是她的重大失誤,原本以為憑自己聰明的腦袋瓜,過人的家世,漂亮的臉蛋和優秀的血統她可以很輕鬆地拿到各種學分,想要什麼就買什麼的。
可是現實就是這麼的殘忍,在家鄉原本各項資質都是萬裏挑一,不,億萬裏挑一的自己,在這裏也隻是普通的一員罷了。
想到家鄉的事情,溫雷薩的耳朵動了動,她放了個偵測魔法,確定方圓十公裏內沒有任何人後,就脫掉了上衣,現出了原型。
漂亮的翅膀從她的肩胛骨旁伸了出來,一黑一白的反差證明了她是一名墮天使。
“呼……好舒服。”
她眯著眼睛,一邊慢慢地搖動翅膀,一邊梳著羽毛。
“好久沒有用翅膀了,搞不好我都不會飛了呢。”
話是這麼說,可在這裏她不敢飛起來,一來這裏是禁飛區,被發現了肯定會被扣學分,二來自己隻穿著內衣,被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
所以溫雷薩隻是哼著家鄉的小調,梳起了自己的羽毛。
“那個……”
突然出現的男人聲音讓溫雷薩石化在地,她慢慢地轉向聲音的方向,仿佛在逃避著什麼現實。
可頭轉過去後,她已經不能欺騙自己說出現了幻覺。傳送陣上站著一男一女,男的腰間插著四把劍,衣服破破爛爛的,臉上也沾了不少汙漬,想必剛剛經過一場大戰。女方倒是衣著整潔,隻是一雙藍眼睛裏充滿著怒氣,正死死地盯著男方,從她微微鼓起的雙頰來看,她現在心情很不好。
溫雷薩卻沒有心情管這些,甚至連抱住雙臂遮住胸口的餘韻都沒有了,她艱難的憋出幾個字:“為什麼……?”
男人撓了撓臉頰,望著天說:“你知道,學園一向秉持著以人為本的原則。”他說話時下意識的想看向溫雷薩的眼睛,結果又觸電般的抬起了頭,“看你的樣子,你老家那邊的傳送陣運作的時候肯定會發出光或者巨大的聲響之類的吧。不過我們這裏的不會。”
“……”
“你這麼想……大半夜裏,你睡得正香,突然旁邊閃出瞎眼的白光或者震碎耳膜的噪音,你會不會想殺人?沒錯……這裏的傳送陣就是這麼的人性化。”
“……夠了。”
溫雷薩壓抑著聲音,竭力保持著鎮靜,可是她雙眼中分明有淚水打轉,顯得此刻的她格外可憐。
“我知道了……所以,可以請你轉過去嗎?”
“哦……”
男人一臉尷尬的轉了過去,轉身途中還給他的同伴做了個無奈的手勢,氣的對方憤怒地踢了他的小腿一下,不過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這一踢沒有用上多少力氣。
溫雷薩收起翅膀,穿好了衣服,雖然可以很明顯的從耳根感覺到發燙,可她還是恪守禮儀,故作鎮靜地說道。
“你們叫什麼名字?”
“我叫柳子矜,剛剛對……”
“沒有剛剛。”溫雷薩斬釘截鐵地說道,接著又重複了一次,“沒有剛剛。”
“哦……”
有著藍眼睛的漂亮姑娘睥睨了柳子矜一眼,走到溫雷薩邊答道:“易搖光。”
“柳子矜和易搖光嗎?嗯,登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