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戾又不留情麵的刀光已經掃向了自己,但約翰仍舊死死地盯著那個站在門口的瘦高個,他喉頭微動,雙眼裏爆開了充滿鬥誌的熱火,他知道這個男人,他等了很久很久,才終於能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可是心髒卻依舊不聽使喚的狂跳著,似乎要把這些年壓抑在胸口的決意和恨意全部擠到約翰的大腦。
“弗蘭克·迪斯肯斯!”
這確確實實就是弗蘭克·迪斯肯斯,自己已經看了幾百次,幾萬次他的畫像,那個十年前毀了這座城市的人,那個佩姬身後最瘋狂的屠戮者。自己的父母,充滿正義感的父親與溫柔的母親,就是為了阻止他屠戮城市的平民才延誤的撤退的時機。
約翰又重複了一次,這次沒有如上次那麼平靜,他擠出了渾身所有的力氣咆哮道:“弗蘭克·迪斯肯斯!!”
刀光此刻已經貼到了約翰的臉上,他隻顧著注視弗蘭克的麵容,完全沒有注意到即將將他一刀兩斷的刀光。自己要死了嗎?隻是剛剛看到一個仇人,甚至還沒傷到他一根毫毛,自己就要死去了?我甚至,連雲海都還沒感受到……約翰突然感到體內翻起一股滾燙的熱浪,這股熱浪從腹部湧現,不斷的衝擊著自己的四肢,他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快要爆開了,就算自己盡力想要移動身體閃避眼前的刀光,可什麼也做不到。
就這樣結束了嗎?
約翰喃喃自語,忽然,一把劍直接橫在了自己眼前,擋住了那道刀光。那是把怎麼樣的劍啊,如此的熾熱,如此的不詳,卻又如此的攝人心魄。朱紅色的劍身好像吐出了火焰,仿佛鎖鏈般束縛著劍身的黑色花紋似乎順著刀光爬上弗蘭克的身體,似乎給弗蘭克上了一個標記。就像是最凶罪惡的捕食者給獵物的標記,隻是打上了這個標記,無論是天涯海角,你都絕對逃不了!
約翰的四肢仍舊火一樣的熱,他不禁撲倒在地,不斷的喘息著。持劍人將他護到了身後,他用劍指著弗蘭克,輕輕吐出的兩個單字:“死吧。”
弗蘭克的嘴裂的更開了,就像被人用刀子沿著他的唇線強行往後切割了一樣。
“有趣。”
兩人一同往前踏了出去,綿密的刀光劍影伴隨著碰撞聲此起彼伏。約翰卻沒有餘力抬頭觀看,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想要把空氣全部吸進自己的體內,稀釋一下體內的熱量。他盡力想要爬幾步,以免讓柳子矜因為要保護自己而陷入劣勢。可是他卻連把手伸到前麵的力氣也沒有了。
突然,他就感覺全身一鬆,似乎被什麼人提到了空中,他轉頭看過去,自己竟然被蘇顏就這麼單手抬起來了,與其說抬,不如說拎更加恰當,看蘇顏那一臉古井無波的表情,似乎拎起自己比拎起一隻貓也難不到哪去。
隻見蘇顏往後走了幾步,把約翰放到了地上,又把桌子直接橫放過來,擋在約翰身前,最後點了根蠟燭,放到了桌腿上。
蘇顏蹲了下來,觀察了一下約翰的身體,又用手摸摸他的額頭,朝著易搖光搖了搖頭。
“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易搖光也蹲了下來,自己不懂什麼醫術,更不懂怎麼應急,不過自己還有些治療能力。所以她馬上在空中寫了“自愈”二字,用手往約翰身上一推,約翰身上泛起一陣柔和的白光,不一會兒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蘇顏繼續觀察著約翰的反應,約翰張著嘴巴,想說出什麼話,可是怎麼也說不出口。易搖光這個時候慌了神,她想了想,覺得可能是自己的法術太弱,於是又如法炮製,可是仍舊沒有效果。
這個時候蘇顏說:“沒有受傷,不是受傷的原因。”
“那該怎麼辦,看他很痛苦的樣子。”
“……把他打暈應該就沒這麼痛苦了。”
“這怎麼行,要是他醒不過來的該怎麼辦?”
蘇顏這個時候似乎也犯了難,她歪著頭,仔細觀察了一下約翰。約翰的全身都變得通紅,雙手不住的在地上撓著,腳彎成了弓形緊緊地繃著。
“應該是他體內的什麼東西在作怪……”
易搖光愛幻想的小腦瓜子此時靈光一閃,無數小說的情節的在她腦海內不斷的叫著,於是她略帶疑惑的問道:“他是不是被封印了……?子矜也說他體內有雲海,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感受不到。”
蘇顏點了點頭:“有這個可能。”
“那該怎麼辦?”
“……打暈他?”
“為什麼啊!”
在另外一側,柳子矜的誅厭火光忽隱忽現,劍勢如春蠶吐絲,變幻無窮的紅黑色劍光不斷的在空中與另外一道綠色劍光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