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看向了張煒,他眼裏滿是疲倦和失望,這些學生一次次的刷新下限,讓他二十多年的教書生涯變得黯淡無光,他不想繼續聽下去,可作為一個教師,他不得不聽下去。
他沉聲問道:“哦?什麼證據?”
“所有人都知道,雖然我們這位陳晨同學雖然看起來非常的時髦,氣質也和藹可親,可從他不時漏出來的鄉音和骨子裏的小氣就可以知道,他不是千湖人,而是從一個不知道哪裏來個犄角疙瘩裏特招來的。”
陳晨的臉色立即變得難看起來,這是他不願意直視的現實,可是張煒卻將他這麼久以來精心的偽裝給戳破了。陳晨心裏一沉,又是無數個惡毒的點子浮上了心頭。
張煒繼續說:“其實說是偷來的東西也不盡然,畢竟班上同學所謂的大部分失竊的東西,都是我們直接去取的,每個人都乖乖地交給了我們。可隻有一樣東西例外,那是一支藍色的鋼筆,那鋼筆確實一看就叫人喜歡,而陳晨更是喜歡的不得了。可是鋼筆的主人,卻不可能乖乖地把東西交給我們。於是陳晨就偷了……”
易搖光這才想起來,前段時間自己的鋼筆不見了,她還以為是不小心掉在哪裏了,原來是被偷了。不過她一點也不在意,回去她和家裏人提了一聲,第二天又有一隻漂亮的新鋼筆放在了她的筆盒裏。
張煒輕輕一笑:“雖然被偷的人並不在意,可是那鋼筆是如此的漂亮,隻要看過一眼就不可能忘,而陳晨又如此的喜歡,那麼他做了什麼呢?很簡單,他給鋼筆套上了一層布,隻有在周圍沒有人的時候,他才會靜靜地欣賞他的那支鋼筆。”
老師走了過去,拿起了陳晨的筆袋,往外一倒,果然看到了被布套著的一支鋼筆,他粗暴的拆下了布,果然看見了一支精致的藍色鋼筆。
“陳晨,你有什麼話想說的嗎?”
“為什麼?”
“嗯……?你還敢說為什麼……”
陳晨突然發了狂的站起來,拍著桌子道:“為什麼我要出生在那種鄉下!為什麼我的父母都那麼愚蠢!為什麼為什麼!我這種聰明,這麼優秀!我應該出生在一個大都市,享受著優渥的生活和眾人的崇拜!而不是每天晚上寫完作業以後還要幫他們去幹農活!”
“你……”
“對!那鋼筆是我偷的!它多漂亮啊……你看,這鋼筆多麼的襯我……我應該就是他的主人!可我買不起啊!我為什麼買不起!我明明拿了那麼多獎學金,卻連一支鋼筆都買不起!為什麼?因為我要給我家裏人啊!給那群蠢貨吃飯啊!我應該和易搖光一樣,出生在上流社會啊!”
這個時候,柳子矜冷冷地嘲諷飄了過來:“嗬,和你一點也不襯,先不論你這親近泥土的黑皮膚和純樸的臉,光是你肮髒的靈魂就配不上這筆了。”
陳晨轉向柳子矜咆哮道:“柳子矜!你憑什麼說我!你這個下等人!”
柳子矜慢慢地抽屜裏掏出一麵鏡子,照了一會兒,嘖嘖稱讚道:“憑我長得帥,成績好,性格溫柔而灑脫。”接著他又把鏡子朝向了陳晨,“看看鏡子裏,是不是很醜惡啊?是不是比我差遠了?”
“閉嘴!!”
陳晨朝著柳子矜衝了過去,柳子矜輕輕一笑,隨身閃開了陳晨,之後右手一推,陳晨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地上,柳子矜又順勢坐到了板凳上,翹起二郎腿居高臨下道:“下等人通常都喜歡說別人是下等人。”
“柳子矜!別胡鬧!”
老師這才反應過來,他按住陳晨的肩膀控製住了他,又訓斥了柳子矜一句。
柳子矜乖巧的點點頭表示知道,這個時候,卻聽張煒哈哈笑道:“你這話我喜歡聽!柳子矜,我恐怕有點喜歡你了。”
江強也笑道:“我也有點喜歡你了。”
柳子矜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不必了,我一點也不喜歡你們。”
這個時候,被壓在地上的陳晨突然沉聲說道:“看來事情差不多已經完了,我覺得我有必要澄清一下,免得讓你們覺得我和那兩個人渣是一丘之貉。我確實偷了東西,可這隻是順帶為之,我們三個人還有個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栽贓陷害易搖光,讓她從這個學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