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輝灑滿大地的時候,謝懷羽別了宇文傑回府去,一路上,步履略微有些沉。
雖說趙胤熙那丫的,命硬、死不了,但宇文傑所說的“記憶可能會受些影響”卻在腦海裏揮之不去,如果趙胤熙失憶……OMG,真是狗血的劇情啊,謝懷羽吐血地想著,不覺間,已到了胤王府門外。
“啪”的一聲傳來。謝懷羽直覺莫地,心裏一緊,那聲音分明是在扇耳光,力度很重。
接著,一個尖利而囂張的聲音傳來,“喲,一個小小的丫頭,也敢和主子頂嘴了?”
謝懷羽停住了腳步,她懶得管,想來趙胤熙定然不在府中,罷了罷了,就算他的女人鬧翻了天又怎麼樣。
“奴婢不敢,隻請香姨奶奶別詆毀我家王妃!”語氣不卑不亢。
綠袖!謝懷羽聽到她的聲音,心裏一怒,便提起腳步,走了進去。
進門一看,院子裏站著趙胤熙的女人們,個個姿色都不差。綠袖則恭敬地站在一人麵前,微低著頭,謝懷羽一看那模樣,不是那趙胤熙試驗那晚他娶的第十七房小妾麼。莫不是以為自己受寵了、得瑟了?還是因著宮裏的姐姐得寵為妃,不甘給比了下去,才急切切地想染指王妃頭銜?嘴角不由閃過一絲無謂的笑。
女人們都注意到了謝懷羽的出現,便整了整微笑,對她作福,齊聲呼道:“妹妹見過姐姐。”除了第十七房小妾,香露,轉身便走。
綠袖見狀看了看謝懷羽,謝懷羽隻對她使了個眼色,對其他人假意一笑,“妹妹們客氣了,不用多禮。”走上兩步,徑直走到綠袖旁邊,偏頭望了望天,緩緩說道,“今晚上可是有什麼罕見的星象麼?妹妹們都聚在這院子裏?”
“哪裏有什麼星象可看!不過是有人背後說您壞話呢!”綠袖憤憤不平,望著那遠去的身影說道。
“哦?那你說說看,那人都說什麼了?”謝懷羽隨意地整著衣襟。
“她……她說王妃您,不守婦道,天天往外跑,誰知道是不是和誰私通呢!還說……不受寵就安分些,乖乖地呆在胤王府,興許還能保住位子。”綠袖猶豫著,還是說了出來,她怕謝懷羽勾起失寵的回憶。
謝懷羽環視了四周,趙胤熙的女人們都低著頭,嘴角噙著的笑意卻無法隱藏。
多少人等著她的態度呢。然而,她們要的,她給不了,也懶得給。
謝懷羽臉上仍然掛著笑,隻淡淡說道:“哦,那本王妃得謝謝她的提醒了。”頓了頓,“妹妹們早些回房歇息吧,天兒涼了,身子病壞了,王爺可會心疼的。”說完便翩然回了房。
才一進房,綠袖便不解的問:“王妃姐姐就不生氣?”她是很生氣的,那十七姨奶奶口出不遜,她真想撲上去打她一頓,但隻怕王爺因此怪罪王妃,便就忍了。
謝懷羽將袖裏的小盒子放在書架上,轉身在榻上坐下後,才緩緩說道:“小丫頭,你過來。”拍了拍榻旁邊的位子,示意她坐下。
綠袖猶豫地走過去,看了一眼謝懷羽一臉正色,終於坐下了。
謝懷羽一手拉過綠袖的手,一手撫上她的臉頰,微微有些紅腫,有些心疼,“要說生氣嘛,我當然生氣。”輕輕捧著綠袖的臉,十分認真地瞧著,“我氣的是,你挨了她的打,而我,卻不能還擊。”
“王妃姐姐……”綠袖一聲嗚咽,她心裏暖暖的。自小,她便被賣與胤王府為奴為婢,不曾期許過府裏的人會待她好。畢竟,她隻是一名奴婢,身份卑微。想得很開,便也順其自然了。可王妃從那天開始待她好,她起初自是難以相信,過一段時日便也明白,那出於真心,隻想為她也做些什麼,雖然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謝懷羽將她抱在懷中,“你這丫頭啊,那麼護著我……”
綠袖也自然地反抱住她,有些抱歉。
“聽我的話,以後別和她們爭那些。”謝懷羽拍拍她的頭,緩緩說道,“一來,懶得費神,二來,我隻想你尋得一個可心的人,與他一生一世一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