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宮內的氣氛迥異,那廂鸞鳳樓內的眾人也是各懷心事。
“來,這是我珍藏的好酒,今日咱們不醉不歸。”耶律宗真看著身邊趙宗實的神色,心裏也是明白了大半,很好,一切盡在自己掌握之中,他嘴角的笑意也越來越明顯,宗實,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該和我搶。
他想要的,還從來沒有拱手讓人之說。
趙宗實不說話,隻是一杯接一杯地將手中的酒喝了個底朝天,他今日,似乎別樣的沉默,高滔滔很是納悶地看著他,按理說,濮安懿王的事情已經完美解決,怎麼他看上去,反而比前段日子更加消沉?
耶律宗真看著這樣的趙宗實,內心更加愉悅,杯中的美酒仿佛越品越醇,他享受地眯上了眼睛,高滔滔看著自己麵前明顯心情迥異的二人,實在是沒忍住,“二位哥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趙宗實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終於開口,“過幾個月我就要成親,到時候希望你們都能蒞臨將軍府。”右羽林大將軍府,聖上新賜給他的一座氣派的宅院,這也是補償才對,趙宗實心內自嘲一笑,補償,他的傷痛,隻怕再高的官,再氣派的宅院,也是補償不了。
“成親?”高滔滔和靈犀對視一眼,她心內很是慌亂,難道爹和娘背著自己,
耶律宗真看著吃驚的高滔滔,心裏的愉悅感又多了幾分,“是韓家小姐?”
“對。”
這下輪到高滔滔詫異了了,她小心翼翼地開口,“韓櫻?”
“你知道她?”
她當然知道,韓大哥可就這麼一個妹妹,不過,韓櫻怎麼會突然嫁給趙宗實呢?高滔滔眉頭一皺,韓琦不像是那種攀龍附鳳的人,難道是,看著一臉痛苦的趙宗實,她立刻明白,父母之命不可違,想必是濮安懿王要報答韓琦的恩典才對。
“韓櫻是個不錯的姑娘。”高滔滔緩緩開口,她雖然不熟悉韓櫻,但韓大哥和自家大哥在軍營多年,早已是換命的拜把兄弟,他的妹妹,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
“韓大人的家教,自然是信得過的。”耶律宗真也開口,那個韓櫻是什麼樣的人,他當然沒有興趣,不過,她幫自己解決了如此之大的一個麻煩,也算是功臣一個了。
“那,小弟先在這裏祝賀兄長小登科了。”高滔滔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剛剛嚐起來清甜的美酒這會兒陡然多了股酸澀。
看來,自己真是個壞女人,高滔滔在心底苦笑,不是對趙宗實無意麼,怎麼這會兒聽到他要娶別人,自己的心底還是難受呢?
再看了眼一旁的甄宗,她的心裏更是惆悵,如果有一天,大哥也娶了嫂子,自己是不是也會是如此這般的酸澀難忍?
她不是個好女人,在兩個優秀的男人之間徘徊不定,高滔滔內心很是看不起自己,女人終究是要嫁人的,看來,她也不過是凡女而已,即使內心再有雄心壯誌,也不能避過此關。
“幾位公子,要雨凝進來彈奏一曲嗎?”門外響起雨凝輕柔的聲音,趙宗實明顯已經微有醉意,倒是耶律宗真揚言,“進來吧。”
看著屋內怪異的氣氛,雨凝很是意外,看到許久不見的高滔滔,她還是驚喜的,“今日,幾位公子想聽什麼曲子呢?”
“不如今日讓小弟彈奏一曲,給二位兄長助助興!”
“你還會彈琴?”趙宗實的酒醒了大半,看著眼前已經在琴邊就坐的高滔滔,很是詫異,後者給了他一個溫和的眼神,“當然。”
身為高府的千金,再怎麼樣,琴棋書畫總是要會的,當年姨母可是給自己請來了宮內最有名的琴師教自己彈琴,雖然不是名師出高徒,但她還是得了師傅幾分真傳的。雖然不精通,但也是略懂一二
趙宗實忽然笑了,“阿誠,”他忽然喚來侍從,“把我的蕭拿過來。”他接過侍從手中的物件,很是珍惜地撫摸著細致的紋路,“當年你送了我這隻蕭,今天,就讓咱們合奏一曲。”
高滔滔欣然同意,她把手放到琴上,上好的古琴摸起來頗為細膩,她細致的手在琴弦之間撥動,趙宗實的簫聲也幽幽響起,兩人雖是第一次合奏,卻配合地相當完美,高滔滔的琴聲悠揚,她演奏的是那曲《鸞鳳和鳴》,當年師傅教她的第一支曲子就是這首,還記得優雅的師傅曾經這麼告訴自己,“滔滔,這支曲子是師傅最喜歡的,師父今日將它教給你,希望你也能傳承為師的衣缽,為你在乎的人彈奏這一曲《鸞鳳和鳴》。”
剛剛手剛碰到琴弦,她就不由自主地彈起了這支曲子,看著動情地吹著蕭的趙宗實,她的內心微微歎息,到底,我們都不能決定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