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殿內，耶律宗緒的聲音很是惱怒，“母妃。”
“本位已經知道了。”完顏氏放下手中一直握在手中的剪刀，將整個盆景放到兒子麵前，“母妃的手藝如何？”
“完美。”他的母親才貌雙全，不然，也不會寵冠六宮這麼多年。
完顏氏點頭一笑，“這是母後剛剛從一個宋人工匠那裏學來的，”她摸著花枝，緩緩開口，“減去多餘的枝條，留下想要的枝椏，這盆景，才會是完美無缺，而人，也是這樣。”她定定地看向自己的兒子，“明白嗎？”
耶律宗緒臉色深沉，“兒臣明白了。”這多餘的枝條，指的應該就是述律烏雅才對，現在述律家族已是日落西山，他自然不需要顧慮太多。
“述律家族已經沒落，這一代更是盡出紈絝子弟，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她的眼神狠絕，“既是如此，這個述律烏雅，也沒有留著的必要了？”
“您是說？”
“殺了她。”沒有利用價值的人，留著也是可惜。
“那，鄧國呢？”耶律宗緒想起那個絕望的眼神，心裏也是一緊，都說宋人的女子最是勾人，沒想到才短短兩個月，這個女人，居然完全占據了自己的身心，想到這裏，耶律宗緒的眼神晦暗，生為王者，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自己即將成為王，更是不能有軟肋。
“緒兒，”直子莫若母，完顏氏看著兒子的眼神已經明白了大半，“還記得母妃跟你說過的話嗎？”不要把心放到一個人的身上，不然，到最後受傷的隻能是自己。尤其是他這樣的人，更是如此，眼下耶律宗真那邊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宗緒的心思必須全部放在王位上，女人，不過是王冠上的點綴罷了。
“兒臣明白。”耶律宗緒已是恢複如常，“讓鄧國做你的正妃吧，”完顏氏緩緩開口，“就當是我大遼安撫大宋皇帝了。”至於這個正妃的位子她能做多久，就得看大宋皇帝的誠意了。
“是。”耶律宗緒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完顏氏的考量，“兒臣先行告退。”
“出來吧。”看著兒子漸漸走遠，完顏氏緩緩開口，“他已經走了。”
來人不語，隻是從後麵緊緊擁住完顏氏，她笑著轉身，“你的兒子，倒是和你有幾分相似。”
堅毅的臉龐一愣，隨即大力扯開她身上的累贅，完顏氏燦笑著看著他粗魯的動作，身軀微微發抖，卻掩飾不住的興奮，整個內殿很快想起斷斷續續的聲音，似痛苦又似歡愉，在這個溫暖的午後似乎染上了一層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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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殿下到！”
“公主！”蝶兒連忙扶起一臉哀傷的鄧國公主，“殿下來了，您還是起身看看吧。”現在公主已經失了孩子，如果再失去夫君的寵愛，在這王府之中，恐怕就再也沒有立足之地了。
“我知道了。”鄧國知道蝶兒在憂心什麼，她強忍著悲傷和身體上的傷痛，讓蝶兒扶著自己坐起身，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立刻恢複起來，趁著他對自己的新鮮勁兒還沒過，早日再懷上孩子，才不至於一敗塗地，她還年輕，有的是機會。
“凝兒，你躺著就好。”
鄧國有些意外地看著眼前這個被稱為“丈夫”的男人，卻也沒有拒絕，不過，看著他眼底的內疚，她也立刻從善如流，畢竟自己是因為他才變成這樣的，他對自己好一點，也是應該的。
耶律宗緒看著沉默的鄧國公主，知道這次的事情是傷了她的心，“你看這幅畫，”他指著辛遮緩緩打開的圖卷，“喜歡嗎？”
“這是，”母妃。
看著畫中那個巧笑倩兮的身影，鄧國的眼神也微微濕潤，這個人，多少次午夜夢回之際在自己的睡夢中出現卻又悄悄離去，對她而言，母妃，是這個世上曾經最疼愛自己的人。
“多謝，夫君，”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情真意切喚他，
她的目光飽含感激，眼裏的真摯清晰可見，饒是耶律宗緒也是一愣，雖然當初是為了利益才娶了她，但眼前這個女子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占據了他的身心，卻也難得。
他本是薄情寡性之人，女人之於他，從來不過是發泄的工具而已，可今天鄧國的一句話，卻仿佛觸動了他心底一直不願麵對的自己。
“應該的。”他忽然摟住她，“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正妃了，凝兒。等過段日子，我會讓父王舉行正式的冊封大典。”他的語氣很是篤定，仿佛從來沒有如此宣告過自己的妻子是誰。
很好！
被他摟在懷裏的鄧國微微一笑，她摸著自己平坦的腹部，雖然有點對不住自己剛剛死去的孩子，但是用一個孩子就換來了正妃的位子，這個交易，還是很劃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