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雪初融,在寒冬過去,春的氣息迎麵撲來的時刻,大宋皇帝的宸妃終於誕下了腹中的孩子,是個女孩。
看著手中剛剛出生的女兒,趙禎歎了一口氣,他已年近半百,坐上皇位的時間也已經將近三十年,在這三十年的時間裏,他努力振興父皇留下的基業,讓天下臣民都安居樂業,也努力平穩各方勢力,再也沒有和大遼、西夏再起大的爭端,這樣的自己,身為一國之君,應該是成功的吧?
可是,抱著剛剛出生的女兒,趙禎的心裏立刻緊了幾分,老天爺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殘忍,在短短十年之中,他的三個兒子先後都夭折,就連麗妃腹中的孩子,也由於鄧國的失誤胎死腹中,宸妃剛剛懷孕的時候,他的心裏滿是驚喜,可是,終究是個女孩子啊,這大好的大宋江山,不能傳給自己的親生兒子,這對一個帝王而言,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
“皇上。”嶽安看著這樣的趙禎也很是不忍,皇上的心思,他一直都明白,隻不過,
看了眼皇上手中甫出生的公主,他內心一歎,這是天意啊,當初您讓小人給皇後娘娘下了這麼多年的藥,如果當初您不是那麼執著,老天爺是不是會給您不一樣的選擇?
“嶽安,公主抱過去給皇後看了嗎?”懷裏的女兒已經安睡,趙禎的心裏也是疲倦不已,
“娘娘已經見過了,所以讓奴才把公主抱過來,就是想讓皇上給賜個好名兒。”
“就封為齊國公主吧,單字一個“書”,趙書。”他把手中的女兒抱給嶽安,“送公主回宮吧。”
“是。”
齊國,戰國七雄之中最後一個被滅亡的國家,縱然一味偏安一隅,最後,到底是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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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遼,二皇子府內,鄧國公主正細細地聽著婢女的回報,“宸妃已經生了?”
“是,公主,是在五天之前。”蝶兒小心翼翼地看著一直麵無表情地把玩著花瓶中的玫瑰的鄧國公主,這束玫瑰是二殿下剛剛從宮中移植到府中,長了這麼長時間才開了兩朵,今兒個她就摘了來讓公主開心開心,可是,公主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就一直靜靜地把玩著瓶中的玫瑰,呆在大遼的時間越久,公主的改變似乎也是越來越大,現在就連她,也實在是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本位知道了,你下去吧。”鄧國公主揮了揮手,示意蝶兒退下。
“是。”蝶兒依言退出,隻留下一個人深思的鄧國公主,她忽然低低地笑了宸妃生了,隻可惜,是個女孩,嗬,父皇應該很傷心吧。鄧國心裏微微一歎,女兒有什麼用呢,當然是兒子重要了。女兒,隻能在國家需要和親的時候可以用,其他的時候,隻能是一個賠錢貨罷了。
父皇,你應該很傷心吧。鄧國公主被手裏的玫瑰刺了一下,手裏冒出了鮮紅的血珠,可她並不覺得疼,比這更痛的,她都熬過來了。不過,父皇此刻,心裏應該是千刀萬剮似的痛苦吧,她秀眉微微一蹙,父皇已經年近半百,雖然一直對朝廷裏立旁嗣為儲之事一再拖延,但今後,應該沒有理由拒絕了吧。
手中的玫瑰依舊還是那麼嬌豔,但鄧國去越發沒了心情,儲君,嗬,這個儲君的來臨,隻怕又會興起腥風血雨吧。
想起自己的處境,鄧國不自覺地摸了摸手中的血玉鐲子,父皇雖然還是當政,但從長遠來看,自是這個儲君來的可靠,遼人也不是傻子,想起自己正妃的位子,鄧國隱隱有股擔憂,自己的這個位子,還能坐多久呢。
在鄧國公主憂慮的這個當口,完顏氏也正靜靜思索著。宋國的探子帶來的消息讓她也是有了心思,宋國皇帝無子,後繼無人的他一定會從宗族中挑選適當的人選來做太子這個位子,誰要是做上了這個位子,對宗緒來講,就是一個必不可少的盟友,看著窗外的景色,她忽然有些心煩地把桌上的書本通通都扔到了地上,這些宋人的勞什子,可真是讓人厭惡,就像那個死了的女人一樣討厭,陰魂不散。
“發什麼火呢?”一雙手悄悄從後麵抱住了她,眼裏閃過一抹狠絕,“別著急,慢慢來。”
“斡頓,是我錯了嗎?”她看著眼前的男人,眼裏是一片狠絕。
男人低低一笑,“沒關係,”他慢慢拾起地上的書本,重新把它們擺回原處,“錯了,改過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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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有什麼事情嗎?”看著突然召自己進宮的母親,耶律宗緒有些驚訝,他剛剛才從蕭遠府中出來,就接到了母親的密令,現在還沒緩過神來。
完顏氏不答話,身邊的完顏斡頓緩緩打開一幅畫卷,耶律宗真有些訝異,眼睛也微微眯起,“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