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我也該走了,”二皇子府此刻已是是非之地,再多呆一秒,都會暴露。完顏斡頓身子一閃,密室內立刻又隻剩下耶律宗緒一個人。
舅舅,耶律宗緒眉頭一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物。今天的他,似乎和往日格外不同。
躲在暗處的那個人顯然和耶律宗緒的想法一致,這個完顏斡頓,不簡單。
皇宮,完顏氏宮中
空蕩蕩的宮內此刻一片黑暗,偶爾隻有床榻上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黑暗中那兩個交纏的身影在月光照耀下若隱若現,整個殿內彌散著一股曖昧的氣息。
雲收雨歇之後,完顏氏慵懶地依靠在男人的懷中,她的手指在他的胸膛上遊移,“緒兒怎麼說?”
“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那個老東西呢?”男人緊了緊臂膀,將懷裏的女人摟得更緊了些。
“活不過這個月了。”藥可是她親自下的,也是她親自喂他喝的。
“很好。”黑暗之中男人的眼中格外深邃,他重新把懷裏的女人壓到身下。夜色正濃,皇宮,更加雲波詭譎。
太子殿
“完顏斡頓,”耶律宗真細細咀嚼著這個名字,想起那個總是跟在完顏氏身後低眉順眼的男子,嗬,還真是他。
女真完顏部落消失了幾十年的大皇子,居然一直隱藏在深宮之中,有趣,有趣。
“阿野,”
“屬下在,”
“去大殿。”
“是。”
似乎早已料到了來人的身份,黑暗中的耶律隆緒也不起身,“宗真,”
“是,父王。”他早就知道,父王,不是眾人眼中的孱弱無能。經過祖母蕭太後精心調教的男人,怎麼可能是一隻乖順的小貓,一切表象,不過是做給眾人看的罷了。
“完顏斡頓,”耶律隆緒忽然叫出一個名字,黑暗之中耶律宗真的笑意更深,果然,父王早就知道了,“父王怎麼看?”
耶律隆緒低低一笑,“你認為呢?”
“披著羊皮的狼。”
“不對,”耶律隆緒終於起身,黑暗之中,他的眼神不似以往那般昏暗,反而多了一絲清明,“他是一隻按兵不動的老虎,”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蟄伏十幾年忍辱負重,這個男人,不簡單。
“再凶猛的老虎,拔了牙,和貓沒什麼兩樣。”耶律宗真冷冷一笑,完顏部族這些日子在西北暗中集合兵力,狼子野心不難想象。這個完顏斡頓,看來早就挖了坑,等著自己往裏跳了。不過,他也不是吃素的,他是老虎,那自己,就是比老虎更凶猛的獅子。
“擒賊先擒王,要想一舉擊破敵人,就得抓住他的命脈,”耶律隆緒的聲音更加沉著,“徐徐圖之隻會留下禍患。”
“兒臣明白。”既然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耶律宗真也不想久留,“父王還請保重身體,兒臣告退。”
耶律隆緒低低一笑,自己這副身體,早就已經被完顏氏算計地不成形了,可是,他不後悔,他的兒子,就是他最大的驕傲,有了他,他相信大遼的江山一定會發揚光大。
“雨凝來過了,”耶律隆緒忽然開口,“你把她照顧的很好。”
耶律宗真腳步一頓,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白天的事情,阿野早就向他彙報過了。“子欲養而親不待,”雨凝,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耶律隆緒慢慢躺下,腦海中閃過白日的一幕,嘴角也勾起一抹笑容,今夜,應該可以做個好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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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律王府
述律戊方看著一臉深思的父親,也是內心困惑,自從白日二皇子派人來報信開始,父親就一直是這副狀態,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您,到底是站在誰那一邊?”述律戊方忽然開口,從烏雅那件事情開始,父親就一直閉門不出,連他,也看不明白了。
“戊方,你認為,為父應該站在哪一邊?”述律恒基忽然反問,
“這,”從目前的局勢來看,二皇子無疑是占優勢的一方,大皇子雖貴為太子,名正言順,但自古以來王位都是權重者得,所以,如果單從這方麵來看,二皇子無疑是合適人選,但聯想到妹妹烏雅,述律戊方又猶豫了。
“你先退下。”述律恒基知道他在顧慮什麼,他也不想點破,這些事情,憑戊方的腦子,是想不明白的。更何況,有些事情就連戊方也不知道。他眯了眯眼,看來,這條暗線,是該出動了。
“是。”盡管還是有疑惑,述律戊方還是依言退下,隻留下述律一人靜靜思索。良久,述律恒基才緩緩出聲,“出來吧。”
黑暗之中,一個人影緩緩而出,“王爺,”
“拿著這封信,立刻出京,送給那個人。”
“屬下遵命。”
剛剛的黑影一閃而過,似乎沒有出現,昏暗的燭光下,依然隻有述律恒基淺淺地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