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完顏斡頓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雨凝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耶律宗真,果然,在江山和自己之間,王兄終究還是選擇了大遼。
“他說,不可以。”身後傳來的聲響讓眾人皆是一驚,完顏斡頓難以置信地看著身後那個剛剛已經死了的男人,耶律宗緒接過他懷中的女兒,手裏還不忘在胸口補上一刀,“這一天,本王已經等得太久太久了,完顏大皇子。”
完顏斡頓嘴裏噴出一口鮮血,眼前耶律隆緒的臉在他麵前仿佛出現了幾個,“我,還是輸給你了。”他艱難出聲,就像當初,明明自己先遇上的甄姬,可是,還是被這個男人捷足先登,他,實在是不甘心。
“對,你永遠都是我的手下敗將,這輩子,都是。”
“嗬嗬嗬,”完顏斡頓身上的血越來越多,嘴中卻發出越來越多的笑聲,“阿二,我輸了,我輸了。”他終於應聲倒地,死後都沒有閉上眼睛。
“父王,”雨凝吃驚地看著身後的父王,他的手上還拿著沾著完顏斡頓血的寶劍,上麵的血還在滴著,可他的臉上卻一點沒有笑容。
耶律隆緒緩緩蹲下身,雙手闔上完顏斡頓的雙眼,“阿大,我馬上也要去和你會和了。”他看了眼耶律宗真,目光掃過眼前的完顏氏和耶律宗緒,“把他們給我關起來,聽候發落。”
“是。”
耶律宗緒不說話,剛剛父王動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沒有了勝算,難怪剛剛自己帶兵入宮如入無人之境,果然,這一切都是早就預謀好的。
完顏氏此刻已是麵如死灰,她看了眼那個渾身是血,手拿寶劍的男人,再看了眼那個此刻躺在血泊中的男人,心裏滿是絕望,自己處心積慮這麼多年,到底還是輸了。可是,比起那個身上染血的男人,她更恨的,是那個倒在血泊中的人,這麼多年的恩愛相守,到最後,隻不過是一場騙局而已。
她看了眼身旁的兒子,忽然低低一笑,身旁的耶律宗真立刻明白,“拉住她的手。”這個女人,讓她就這麼死了,實在是便宜她了。
完顏氏怨恨地看了眼耶律宗真,耶律宗真徑直走到她麵前,“貴妃娘娘,兒臣會好好待您的,您放心,該您有的一切,兒臣一個都不會少您的。”他的臉上掛著笑意,完顏氏卻是明白這笑容背後代表著什麼,“耶律宗真,我詛咒你,你這輩子都會和你父王一樣,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人,孤獨終老。”
“帶下去。”真是倒胃口的女人,難怪兩個男人都隻是利用她而已。“二皇弟,對這樣的結果,滿意嗎?”
“是蕭遠,對不對?”縱然已是階下囚,耶律宗緒的目光依舊平靜,他的語氣篤定,半分遲疑都沒有。
“殿下,您說的沒錯。”一直隱在暗處的蕭遠走了出來,“當初我就告訴過您,要小心,一著不慎,滿盤皆輸,您實在是太大意了。”
耶律宗緒低低一笑,“蕭遠,你會後悔的。”他的眼神很是淡淡,“總有一天,在我身上發生的一切,都會在你身上重演,這一日不會久的。”
“押下去。”
“父王,”雨凝的驚呼聲將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到了耶律隆緒的身上,剛剛那個手刃完顏斡頓的男人此刻已是轟然倒地,布格連忙上前,隨即遺憾地搖搖頭,“回光返照,”他看了看耶律宗緒和蕭遠,“有什麼話,趕快對陛下說吧,遲了就,”
阿野已經帶著仆從們退了下去,殿內隻剩下了病床上的耶律隆緒和站著的蕭遠、耶律宗真和雨凝,耶律隆緒艱難地睜開眼睛,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拉住兒子和弟弟的手,嘴角浮起一抹溫暖的笑意,終是倒了下去。
耶律宗真閉上了眼,身旁的蕭遠看著這樣的主子,忖度之下還是開口,“殿下,請節哀。”
“多謝,”耶律宗真驀地睜開了眼,“小叔叔。”
“???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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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遼皇宮似乎還是往常一樣寂靜,隻有身處其中的人知道昨天那個夜晚發生了什麼。
耶律隆緒驟然離世,耶律宗緒雖然被抓,但其餘黨還在,耶律宗真這幾日一直忙的不可開交,蕭遠跟前跟後忙著掃除耶律宗緒的殘餘勢力,上京,依舊平靜,卻早已是雲波詭譎。
“阿旅回來了?”
“稟陛下,還沒有。”阿野如實回答,聽著阿野驟然改變的稱呼,耶律宗真也沒有反駁,“述律王爺呢?”他可沒忘記這隻老狐狸。
“述律小姐回府了。”
“哦?”耶律宗真淡淡一笑,還真是愛女心切,剛剛得到消息就迫不及待地把女兒接回來了。阿野見狀,略一思索,“主子,今日下人來報,述律烏雅,去皇子府了。”
“是嗎?”以他對述律烏雅的了解,隻怕是會攪得雞犬不寧,“去二皇子府,如果述律烏雅做出什麼出閣的事,務必攔住她。”耶律宗緒雖然已是階下囚,但眼下還不是和大宋針鋒相對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