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你可要想清楚。”高瑞的聲音也是不忍，“此去大遼，恐怕，”他也是看著靈犀長大的，看著這麼一個活潑鮮活的生命在異國凋謝，他也是於心不忍。
可是，他也是自私的，比起靈犀，他更不希望滔滔如花的生命在那裏枯萎、凋謝。高殷說的沒錯，論才貌，論膽量，從小和滔滔一起長大的靈犀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自己的弟弟，眼光最是毒辣，從來都不會看錯人。
“滔滔，你先回去吧，”一直沉默的高懿德出聲了，對這個從小一直跟在女兒後麵的小丫頭，他也是有幾分感情的，“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有什麼事情，爹會告訴你的。”
“好。”高滔滔看著一直低著頭的靈犀，心裏很是苦澀，這個丫頭，怎麼這麼傻？
“爹！”高殷的語氣很是急切，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心軟，“你也回去，”高懿德疲憊地揉著眼睛，“讓爹好好想想。”
蓮花閣內
“靈犀，高殷對你說了什麼？”她不傻，高殷今天的這個提議，顯然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他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仗，這番話，顯然早就對靈犀說過了，不然，今天靈犀的反應不會這麼直接。
“沒有。”
“靈犀，你我雖是主仆，可我，一直都拿你當妹妹。”
“小人知道。”要是小姐嫁給大遼大王，到時候自己一定會隨著小姐去大遼的，與其如此，不如自己代替小姐遠嫁大遼，一個人受苦，總好過兩個人受苦來的強。
更何況，想起那天抱著自己的阿野，她心裏閃過一絲異樣的悸動，他，是喜歡自己的吧。
身為奴婢，早已是主子的人，雖然小姐從來沒有說過，但她心裏一直記得自己的本分，她本不應該愛上任何人的，可那個時而桀驁不馴，時而正襟危坐的身影，雖然她不想承認，但在她十幾年年的生命當中，他是唯一一個在她心裏留下了如此深刻印象的男人人，去了大遼，嫁給了遼國大王，是不是，也能常常見到他了。他，可是大王的心腹呢。
“靈犀，你喜歡阿野，對嗎？”高滔滔看著若有所思的靈犀，心裏已經明白了大半，靈犀搖搖頭，“小人不敢。”
“你沒錯。”高滔滔拉著她的手歎了口氣，“等我入遼之後，會求大王給你們倆賜婚的，”她希望靈犀幸福，盡管自己已是如此，可看著視為姐妹的靈犀幸福，她也會開心的。
“奴婢沒有，”靈犀的語氣急切，高滔滔連忙拉住她的手，“聽我的話，”她的語氣很是急切，“我現在就去見爹爹。”
“小姐，”看著轉身離去的高滔滔，靈犀急忙開口，身後卻傳來淡淡的男聲，“讓她去吧，你攔不住她的。”
“三少爺，”靈犀低下頭，高殷心裏也是不好，為了挽回這樁婚事，所有人都做出了犧牲，可是，看著眼前低眉順眼的婢女，他的心底一軟，“靈犀，是我錯了。”雖然自詡“天下大同，”但骨子裏他還是沒有將姐姐和靈犀放到同等的位置，姐姐有追求幸福的權利，那靈犀就不該有嗎？是他錯了。
“三少爺，”靈犀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少年，這樣的高殷，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奴婢已經決定了，這和任何人無關。”她的語氣堅決。
“靈犀，謝謝你！”這一次，他是真心的。靈犀低著頭，“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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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
高滔滔見到高懿德，二話不說，立刻跪了下來，“爹爹，不要。”這是第一次她跪下來求父親，以前被父親逼著罰跪，可是，現在，她是心甘情願地下跪。
“你起來！”
“爹爹不答應，女兒就不起來。”她的語氣裏滿是堅定，高懿德臉色一冷，對著高瑞使了一個眼色，高瑞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一掌從後麵劈了下來，高滔滔一愣，隨即暈了過去。
“陳辛，”高懿德使個眼色，陳辛立刻走了過來，眼裏閃過一絲不忍，卻還是從懷裏掏出準備好的藥丸給高滔滔服下，高懿德冷眼旁觀，看到一切準備就緒，立刻對著還是怔楞的兒子下令，“立刻帶著你妹妹去邊關，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回來。”這個藥，每日早晚給滔滔服一粒，能讓她昏迷十天半個月，到時候木已成舟，就算她想要反悔也來不及了。這一次，就讓他自私一次，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滔滔有朝一日，一定會諒解他的。
“是，父親。”高瑞一把抱起妹妹，看著懷中沉睡的人，他的心裏更是內疚，這輩子，對自己的妹妹下手，他是第一次，可是，對不起她，已經是第二次了。
滔滔，不要怨我，我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